这一次,禾津回来给山楂的消息却很笃定,真的是老国公病了,国公和世子和三爷要侍疾。
得了信的第二天,俞璟辞就回了府,府里一片安详,丫鬟们见着她不自觉低着头,俞璟辞急奔进临安堂,还未走近,已闻见浓浓的药味。
“祖父!”
俞璟辞打开门,俞老爷子衣着单薄的靠在软椅上,和对面的俞清远下棋。
自觉失了仪态,俞璟辞顿足,理了理衣衫,抬脚,一一见礼后才问道,“祖父,身体好些了没?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俞老爷子嘴角噙着笑,眼神柔和,“人老了总有生病的时候,快来坐,说说今年狩猎如何?”
俞璟辞细细检查俞老爷子一番,感觉他精神不错,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已有丫鬟搬着椅子过来,她坐下,看向茶几上的棋局,将皇上指了三名官职的事儿说了。
“皇上好几年不曾恣意,想必今年前三名定是十分优秀的男儿!”俞老爷子不紧不慢落下一子,说道。
俞璟辞想了想,或许真有过人之处,说到定北侯,俞璟辞眼神带着一抹惋惜,“小侯爷玉树临风,气势盎然,若是定北侯还在,定会为他感到高兴!”
小侯爷怕也早就成亲,或许,有了孩子了!
俞老爷子不置一词,催促俞清远落子,“乡里有句古话,没爹娘的孩子早当家,若定北侯还在,小侯爷说不准又是另一番光景,谁说得准?”趁俞清远心不在焉看着俞璟辞,俞老爷子快速又执起一子,迅速落下,“清远,该你了!”
俞清远低头,心下了然,“姜还是老得辣!”
得了夸赞,老爷子却不甚高兴,“闺女回来就不应付我这个老头子了?”
俞璟辞好笑,拉起俞清远,陪着老爷子杀了两盘才让他兴致而归,“还是辞姐儿得我老头子宠爱!”
俞璟辞问了些定北侯府成年往事,长乐公主说亲,与公与私都和她有关。
俞老爷子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贤妃娘娘疼爱长乐公主,皇上也是出了名的宠她,驸马爷的位置怕也只有定北侯适合!”
当年,定北老侯爷弥留之际曾让他若有机会帮持一把,小侯爷性格坚定,足智多谋,即便未出门,该学的功课一样没落下,想必跟老侯爷留下的老奴有关,奴大不欺主,老侯爷为小侯爷想得长远,看着不解的俞璟辞,老爷子给她说了些成年往事。
定北侯的男子多死于战场,到了老侯爷和定北侯两代,皆是单传。
听了老爷子一番说辞,俞璟辞疑惑不解,“我猜着老侯爷的意思,必是去皇上跟前求了恩典,免了小侯爷的边关之路,故而,你才会从小侯爷嘴里听到他做的诗而不是舞剑!”
俞璟辞汗颜,难怪山楂说定北侯文武双全,想必以为他出身武家又能附庸诗词罢了!
傍晚时,俞璟辞才从临安堂出来,天边弥漫着浓浓乌云,怕是要下雨了,不由得想起院里的石榴树,俞璟辞回府走到石榴树下,一颗颗果子被套了起来,俞璟辞讶异。
“小甲,为何要套上套子?”石榴果皮坚硬,蚂蚁虫子啃噬不了,她知晓比如葡萄,枇杷会套套子皆是成熟后飘香容易引来鸟儿虫子啄食,可石榴却无这类说法。
“主子,前两日奴才发现有两个石榴裂开了,想必是欠缺养料才会如此,奴才的套子在药水里浸泡过,套在外边,可以让石榴不再开裂!”
俞璟辞眨了眨眉,遗憾的进了屋。
长乐就在这时候来了,一进门就气呼呼的倒在了软榻上,声含幽怨,“本宫才不要挑个比本宫聪明的驸马,定北侯不过一介武夫,偶然得了两句不知从哪儿来的诗就想让本公主下嫁?”
听清了缘由,俞璟辞劝她,“长大了都要嫁人,公主何必拧着,更何况,我觉得小侯爷气质优雅,与你很是搭!”
长乐难得没出声反驳,撇了撇嘴。
想必是贤妃已和她说过了,俞璟辞拿出弯唇一笑,长乐却拉住她,“你说定北侯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堂堂公主,若是被人当众拒婚还要不要活了?
俞璟辞眼神再次落在长乐略为忐忑不安的眼神中,打趣,“长乐公主也有紧张不安的时候?还真是奇了怪了!”
长乐听这话怒瞪了她一眼,她对那个小侯爷也没什么好感,不过是父皇母妃心意已决罢了。
俞璟辞拉着长乐进屋,找了新送来的话本子,翻了几页长乐公主脸上的埋怨才没了。
而俞公府,老爷子眉头紧蹙的看着俞清远,“当年的事儿是不是辞姐儿知晓了什么?”当时老太爷的死大家都瞒得紧,即便京里的几位阁老也不见得知道真相,辞姐儿得知了什么?
俞清远不确定的摇了摇头,疑惑道,“老太爷身边伺候的老妈子都不知道辞姐儿怎么知晓?父亲,会不会是当年辞姐儿生病昏了几日,脑子糊涂了?”
老爷子手叩着桌面,神色不明,“不管如何,都要找到她的下落,如今,辞姐儿得了宠爱,她却一无所有,到时别出来坏了事儿!”
俞清远点头,张口想问要不要和大哥商量一番,对上老爷子的视线又急忙闭了嘴,回到屋子,邱氏已经睡下,床头亮了一盏灯使得屋里有了丝光明,俞清远身子一暖,轻手轻脚去偏房洗漱后抱着邱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