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刚才两人一起共饮时的被子,凑到里边,拿起一只放进怀里,泪流满面的抱起凳子上的孩子,“小井,我们回家了,走吧,走吧......”
随着她的影子消失在夜里,那句走吧,还在房间里飘荡。
......
和萧珂缮交流了一整晚孩子的问题,醒来时,俞璟辞心情舒缓了不少,萧珂缮与她说凡事有她,孩子他会好好看着,不会学坏了,俞璟辞才松了口气。
今日,俞璟辞约了方柔,让她把李昭仪也带过来,当时,皇上担心有人利用李昭仪对付她,本说生了孩子她就可以来看孩子了,谁知,月子里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儿,一直拖一直拖就拖到了现在。
还没用完早膳,就有宫人来禀说靖王去了,萧珂缮拧着眉,搁下筷子,“你先吃,李昭仪来了你多注意着她一些,她本心不坏,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留下一句话,急匆匆走了。
萧珂缮边走,边听宫人详细说来,“今早,送饭的婆子提着食盒进屋,靖王安静的躺在床上,衣衫穿的是昨日那件,听宫人说昨日靖王好似知道身子骨不行了,挑了一件颜色鲜艳的衣衫,宫人心里诧异也没太放在心上,今早见靖王的模样才明白过来,靖王怕是知道命不久矣才会在临死前把自己打扮得干净整洁!”
萧珂缮思忖了一路,回到昭阳殿,吩咐张多,“你去找宫里的仵作验一下靖王的尸体,究竟是病死了还是有其他原因,朕要知道!”
靖王虽然被囚在寝宫,他给太医院说了,定时去给他把脉,既然要留着他一命,不能叫他因为没人医治病死了。
张多身形顿了一刻,作揖后转身走了。
他为何身子一顿,萧珂缮明白,无论靖王之前做了什么,在外人看来都是他的皇弟,从来没有规矩说哪一个皇亲国戚死后还要找仵作验尸,“来人,把张公公叫回来,说不用了!”
不管靖王是真的病死了,还是有其他,他定能查出来,走到桌案前,近些日子,国库的银子越来越充实了,要是父皇在,看了怕是会欣喜不已,上边的折子堆了很多了,他懒得看,直接找出关于华国公府的折子,听到张多的脚步声,他道,“差人去一趟华国公府,传朕的旨意,把华老国公,华国公等人带进宫!”
张多身子一震,比起刚才叫他找仵作,这件事的确更令他兴奋,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走到门边吩咐几个公公时也格外有劲,“你去宫外找海树大人,说皇上要见华国公府里几人,别让皇上久等了!”
萧珂缮失笑,张多倒是会曲解他的意思,海树去,就是直接抓人了,不过也差不多了,他心里的意思就是这般想的。
华老国公知道华公府气数已尽,当禁卫军走进门的一刻,他就明白了,他也不去想是不是靖王的事儿被查出来了,他要靖王死也是孤注一掷了,皇上查不到,华国公府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昭阳殿,萧珂缮坐在桌案前,貌似专心的看着手里的折子,华老国公进了大殿也没分散他的主意。
老国公却是明白,皇上的意思是等他呢。
“皇上吉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里,两人的声音浑厚有力,萧珂缮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对跪在地上的两人毫不在意,曲了曲手指,“老国公也来了?”
“皇上召见,臣不得不来!不知皇上着急臣来可是有何要事?”老国公声音不疾不徐,完全没有禁卫军左右押着他时的狼狈。
萧珂缮将手里的折子丢出去,等老国公打开了,他才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儿,“靖王去世了,老国公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老国公喜行不露于色,“臣一直在家,倒是没注意,不知道靖王是何时去世的?”
“应该是昨晚,老国公会不知?当时宫外有一辆华国公府的马车送了两位人进宫,老国公也不知?”萧珂缮声音不紧不慢,好似在聊一件再平常的事儿不过。
“问过守宫殿的宫人,说是傍晚时,有位嬷嬷体谅她们太辛苦了,发了些酒给大家喝,谁知,醒来时已经天亮了!”萧珂缮的视线落在老国公褶皱的衣服上,想是和禁卫军推攘时,衣服被挤出褶皱了。
华国公府在朝堂埋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俞墨阳三人查到了淮南,还不知,富裕地带被华国公府握在了手里。
老国公喉咙一滚,旁边的国公爷在他开口前抢过了话,跪在地上往桌案前爬了两步,“皇上,定是有人打着我华国公府的名头造谣生事,还请皇上一定要查出背后的凶手,还我华公府一个清白啊!”
“是吗?朕之前也想过,还专门派人查了一圈,中途,还真有一件趣事儿呢,大街上打更的更夫说见着马车一路驶向了城门,他心里觉得奇怪,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了,怎么还会有马车往那边走,更夫打更打到城门边时早就没了马车的影子了,可是,城门边守卫的士兵津津有味的谈论着一事......”
地上的两人身躯一震,法子是老国公想出来的,他说皇上心思缜密,要是换了其他定会查出其中破绽,不如,顺势而为,皇上肯定想不到,他们有胆子把人放在华国公府标志的马车里,还用马车把人送出城去。
“背后的人的确有些能力,毕竟,如此大事,换了谁都会遮遮掩掩的不是?”萧珂缮说完,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变得尖锐,狠厉,即便是老国公,身子也抖了一下。
“老国公,可以说说北疆一事儿了?”
老国公没想到会有今日,什么都算计对了,偏生在一件小事儿上出了纰漏,仰头,看着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天子,说起了北疆之事儿,不过,最重要的是皇室的一桩丑事,他只能借着那一桩事,挽救华国公府一百多条人的生命了!
听他说完,萧珂缮面色丝毫不显,老国公后背开始冒汗,以他的了解,不管谁听了这种事儿,首先想着的就是先把事儿遮掩了过去,要么杀他们灭口,要么给一条活路,而周瑾身为贵妃,他们不可能全部被处死,皇上该是会给他们一条生路才是。
可是,萧珂缮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老国公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很快,额头也布满了汗水!
他腾不出手,只能垂眼,感受额头的汗顺着太阳穴,淌过侧脸,在下巴处汇聚成滴,打在地砖上!
“老国公说完了?”
地上,他点点头。
萧珂缮起身,走到书架旁,随意翻了一本书,漫不经心道,“老国公可知道七皇子名讳?污蔑先皇妃子,老国公真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