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人母时想的不多,真正当了母亲,俞璟辞思绪越来越重,害怕给诺言和云起的一切不是最好的,害怕他们以后长大了性子不好怎么办,她小时候邱氏是不是这般想过她不清楚,然而如今,她身为人母了,心里却总是担忧着。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两个孩子洗三满月皇上大赦天下,可是没有在宫里设宴,围绕在京城上空的紧张气氛一直没有消弭。
后宫之中,周瑾也得知华国公府出了事儿,奈何她见不着萧珂缮的人影,她差人守在香榭宫门口,等萧珂缮一出来就告诉她,然则,总是慢了那么几步。
华国公府什么情况她不得知,总归不会好就是了,或许,不仅不会好,她皇后的位子也许都保不住了。
香榭宫的宫人们整天脸上都带着笑,周瑾看在眼里恨不得撕了她们,如果,如果俞璟辞没有进太子府,如今,身为皇后,萧珂缮绝不会让她尴尬的杵在后宫中,萧珂缮早些年什么性子她还是多少琢磨了些,光是雨露均站来说,对她就是极大的优势了。
如今呢?什么都想着香榭宫,尤其那位还为他生了一对龙凤胎,淑妃拿那件事儿威胁那位的时候,就该直接给她一碗汤,让她一辈子都怀不了孩子,是她太心软了,当时。
周瑾已经收不到华国公府的信了,差身边的人问过,都被皇上扣下了,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
华国公府几年前的变故她是知晓,母亲抱着她说亏欠了她,如果没有被先皇怀疑,她有资格和俞婉为太子妃的位子一较高下。
“皇后娘娘,长枢宫的淑妃娘娘来了!”嬷嬷走进殿,只燃了两只灯,偌大的屋子有些空旷了,还好,不会影响视线,她走到桌边,上边的饭菜之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她劝道,“皇后娘娘,不吃饭怎么行,多少吃一些!”
华国公府的事儿国公夫人交代过她,谁知,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敢显露半分。
“她来做什么?来看本宫笑话?”周瑾哼了声,不管如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皇后娘娘只能是她周瑾,除非,皇上冒着不忠不孝的名头,硬要除了她。
“淑妃娘娘牵着大皇子,老奴瞧着像是有什么话要和皇上娘娘商量,大皇子,您明白,藏不住事儿!”嬷嬷说完,看了眼外边。
天色全部暗下,虽掌了灯,终归没有白日般清楚。
“本宫还要用饭,她们要是能一直等就等着吧!”周瑾拿起筷子,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不过,她心情好似缓和了许多,夹起桌上的菜慢条斯理的吃着。
“那老奴去给淑妃娘娘说声!”嬷嬷退出去,朝走廊上的淑妃矮了矮身子,“皇后娘娘正在用膳,淑妃娘娘的事儿要是不急,可以明日来!”
韩湘茵微微一笑,“不碍事,来都来了,等上一会儿没什么!”
唯独牵着朝哥儿的手格外用力,朝哥儿痛得挥了挥,皱着眉道,“母妃,你捏痛我了!”
朝哥儿满心不愿意,一屁股坐在走廊边的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串九连环,手里把玩着。
韩湘茵心知他生气了,这段时间,她在萧朝身上没少下功夫,总算压制住他的性子了,起码,他没有乱发脾气不是吗?坐在他身侧,摸着他的脑袋,循循叮嘱“母妃说的事儿都记住了?”
萧朝点点头,不应声。
韩湘茵红了眼眶,双手从腋下把他抱过来坐在她的膝盖上,教导,“皇后娘娘是你母后,她喜欢你得紧,你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经过她的手送到你屋里,以后,要真是......真是搬来长兴宫了,要好好听他的话!”
京里闹得满城风雨,贩卖官职,贪污受贿,朝堂的官员人人自危,后宫中又何尝不是,没了太后的庇佑,她们娘俩要想往上爬,难了,还好,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俞璟辞生了龙凤胎又如何,始终不是正统的嫡子,要是皇后娘娘肯把朝哥儿过到她的名下,朝哥儿就是嫡长子了,到了册封太子的时候,嫡长子的身份就是太子不二的人选,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熬几年,韩湘茵想想还是做得到。
宫人们提着碗筷出来,韩湘茵才拉回自己的思绪,抱着朝哥儿,愣了好一会,想得简单,她十月怀胎的孩子送给别人了,心里如何会好受?
走进殿,把朝哥儿放下,给周瑾行了全礼,朝哥儿也没闹脾气,乖乖的跟着跪在地上,诺诺的叫了声,“母后吉祥!”
周瑾眉角一跳,没说话,借着嬷嬷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清了清嘴,吐出来,拿帕子擦了擦嘴,才把视线放在两人身上,声音略微刺耳,“淑妃行如此大礼是干什么?快起来,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了呢!”
孤儿寡母?她们可不就是吗?
朝哥儿听不懂意思,听周瑾的语气也知道是不好的话,闻言,起身,拍了拍膝盖,双眉怒视着周瑾,韩湘茵扯了扯他的袖子,“朝哥儿,你不是说找母后有话要说吗?”
朝哥儿站着没动,再韩湘茵又扯他衣服的时候,才不情不愿过去,“朝哥儿开始学诗了,母后要听吗?”
周瑾哪有耐性,手一摆,“不用了,你先出去,容我和你母妃说说话!”
心里不知道韩湘茵打什么主意,她心里烦躁不已。
朝哥儿多嚣张跋扈,竟也只是怒瞪了她几眼,还能乖乖上前与她说话,反常即为妖,朝哥儿的身形消失在门口了,她才朝韩湘茵道,“什么事儿直接说,淑妃夜里睡不着,本宫却是好眠!”
韩湘茵咬了咬嘴唇,破釜沉舟道,“当日,我借着俞婉一事儿威胁俞贵妃堕胎的事儿,皇后娘娘是不是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