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绍棠点点头:“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恶劣,这次的任务恐怕不那么好搞,咱们还是提高警惕吧,别给老大丢人。”王海清冷峻的一笑,慢条斯理的把袖口铜扣捏上,淡淡的道“无妨,只怕他们不来,来了,就别想翻腾起浪头!想看我们热闹?下辈子吧!让同志们抓紧休息,今晚上估计不会消停了。”
“明白。”余绍棠干脆的应声,戴上帽子转身去安排了。
王海清抬头遥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中一股蛰伏多日的豪情渐渐涌动。[]民国之钢铁狂潮128
等这一天,足足有六个月了。从5月大部队撤退,义勇军被遣散,怀着满腔报国热血的他当时就觉得天都塌了,心中的信念和理想也同时崩溃,整个世界观支离破碎,对国府的信任、希望顷刻间化为乌有。
聪明的他很快就想明白,原来理想碰到冰冷的现实时,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他们这些一心报国的热血青年,在某些人眼中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牺牲的棋子,只要能换来政治利益,说牺牲就牺牲,谁管你心里怎么想?抗日,救国?留着自己慢慢玩吧!
他一度消沉,直到朱斌首次袒『露』自己的野心,让他明白,爱国、救国、报国的路不止一条,只要能让国家强大,能够打击敌人,保护亲人,在那里,怎么做,跟什么人信什么主义其实不是最重要的,重点在于,你的有机会有条件并亲自去做。
像王亚樵那样,率领斧头帮铁血团锄『奸』刺杀,当时挺威猛,可并不能改变大局,死了一个汉『奸』一个日寇,接着有更多的人顶上来,你再想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于家国的作用不是最大。
但如果能整合许多人的力量呢?人多力量大,团结一心,围绕一个团体核心,朝着一个努力方向,名正言顺的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更好?
他留在了重新汇聚起来的义勇军,从二连长变成了二大队队长,手下一百多老弟兄老同志来了又去,添了一堆的新兵蛋子、热血青年,几个月的磨砺,再成军已经是一支前所未有的陌生力量,而今天,他将带着这股力量首次试炼,让刀锋开始染血,让利刃刺破布囊,将獠牙呲出来,咬噬仇敌!
天际,一架水上飞机翩翩飞来,王海清的眼神蓦地亮起来,指头卷曲、握拳!好戏,就要开场了!
舟山岛基地老巢。
朱斌把足有三寸高的厚厚资料和信息单子往前一推,仰头靠在椅子背上,脸『色』阴沉的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恨恨的咬着牙叫道:“他大爷个腿的!我就知道这事情不大对劲。”
对面,王屏南快速看完汇总,皱着眉头道:“情况不乐观。
刘珍年的人还没完全从烟台撤走,不确定他到底甘心失败与否。韩复榘让出威海也不是出于好意,沈鸿烈必须分一半的税收给他,中央蒋委员长拿韩某人没什么好办法,事实上他已经掌控了鲁省局势,按说,沈司令不该也不需要请我们去做这一遭。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鲁省正好卡在中央军和东北军势力中间,当年军阀混战中,韩复榘站在中间左右逢源窃取了胜利果实。老蒋一直想收服他或者收拾掉他,但此人软硬不吃还会撒赖,『逼』急了就联系张少帅卖好,同时不忘了对国府派去的人下毒手,正经八百的胆大心黑。
当政几年来,基本上掌控了整个山东,甚至连税收都不搭理宋子文那套,收上来存入中央银行济南支行,得先支付完了他的军费,不够的还得国府财政部补贴,这才名义上将税权交给中央统一管辖。宋子文和孔祥熙绞尽脑汁都拿他没办法。
这么一个大军阀,手底下第三路军辖五师一旅,全军计四十个团,共计六万余人,这么强的力量,挤兑走了刘珍年,事实上一家独大,能那么痛快的让外人去打击武装走私?
“就怕是有人设了个套子让我们往里钻。”王屏南放下报告,摘掉眼镜使劲『揉』『揉』眼睛,叹道,“实在不行,我们先推了这笔买卖。”
朱斌断然摇头:“不行。我们竖起一块牌子不容易,冒点险也要把这头一炮打响他。不管对方是谁,耍什么花招,总要图穷匕见,我们做我们的事,只要他『露』头,管他天王老子,打完了再说!”
王屏南知道劝不动,军略方面他又不怎么擅长,轻叹一声,点点头同意了。
11月21日晚上,就在王海清所部刚刚登陆完毕的夜间11点钟,寒风料峭的渤海湾上,缓缓驶来一艘挂着膏『药』旗的货轮,不远处,几个黑黢黢的庞大身影如潜伏在夜『色』中的巨兽,缓缓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