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情此景,素来谨慎的钱进,皱着眉头对楚行说道:“大王,这群人行径诡异,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要不要派出斥候,看看我们的侧翼,有没有兵马要伏击我们?”
话音落下,斥候飞奔而至,跪地抱拳说道:“启禀大王,左右侧翼,并没有伏兵。”
楚行也皱起了眉头,“这真叫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敌人在搞什么?”
按照道理来讲,这个时候整理队形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要知道双方距离那么近,救民军一个反冲锋,他们立刻就得歇菜。
对面不是新鲜出炉的将领,对面的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不至于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啊!
秦去疾跑过来,对楚行说道:“大王,他们是不是想要打乱我们的节奏,毕竟这火铳点燃了,就没有停下了。”
接着就听天空中砰砰砰一阵乱响,救民军的弹丸已经射了出去。
对着空气放起来空腔。
吴文啖立刻又心生一计,立刻对亲信说:“赶紧回去禀告大人,就说我是在有意消耗他们的火器弹药。”
只是吴文啖绝对想不到,他这绝佳的计谋,尚未来得及实施,就被叶文豪给反向操作了。
只见他一脸阴沉的将狗腿子李桧之唤至跟前,对他怒气冲冲的说了几句,若不是手下拦着,此时叶大人,已经提着刀,跑到战场去了。
李桧之弓着腰,不断劝谏道:“大人,何必跟一群粗鄙的武夫生气,在下前军,呵斥一番,他们自然知道,大人的威严,是何等的不容冒犯!”
“嗯!速去!告诉吴文啖,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本官命保不住,他们谁也不想活!”
李桧之不敢耽搁,几乎一路小跑走到前线。
他一个文官,用的时间,几乎是他们一群士兵的四分之一。
见到吴文啖,李桧之立刻喊道:“兵备道大人有令,吴文啖你不想活了吗?还不给我加快速度!”
吴文啖昔日里在辽东战场上,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若不是当初犯了错误,屠了一个庄子,岂能落得今日这个任人欺凌的下场。
如今竟然有人敢在战场上来质疑自己的操作。
下意识的吴文啖在腰间抽出了雁翎刀,只听锵的一声,腰刀寒光一闪,吴文啖身边儿的精锐将士,纷纷抽出兵刃,哪里有一点疲惫的模样。
就这一下,李桧之就感觉,有一股神秘液体,顺着裤脚流淌出来。
李桧之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吴大人哎,小的只是个传令的,您跟我动怒做什么?您真有本事,找叶大人说去啊!叶大人说了,他若是活不了命,他就写奏折,说贼首楚行,业已登基,是尔等不肯卖力剿贼,致使其做大。”
这等话语,足够侮辱人了。
吴文啖再也忍不住,抽出腰刀,指着李桧之说道:“狗一样的东西,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真不怕老子宰了你吗?”
眼看着刀尖,就要刺进李桧之的心口。
李桧之双腿一弯,直接控制不住自己跪在了地上,后方的叶文豪看的清清楚楚,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起来。
他知道,自己逼迫的有些过火了。
这帮粗鄙的武夫,已经开始不顾主人是谁,开始打狗了。
果然,武人皆不可信,这一战过后,自己一定不能放过吴文啖。
“大人,为了这么个小人,不至于啊!”一群亲兵死死的抱住吴文啖,生怕吴文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吴文啖冷笑着,用刀子在李桧之身上划过,声音冰冷的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能混到千户,谁上面没有人罩着,他在继续瞎折腾,老子大不了跟他来个鱼死网破!滚回去吧,老子即刻发兵!”
李桧之立刻爬起来,一路小跑蹿向叶文豪。
而一旁众人纷纷苦道:“大人,咱们毕竟在人家手下做事,何至于闹成这般样子,以后咱们的日子可咋过?”
吴文啖看着众人苦恼的模样,冷笑着说道:“若是任由其胡作非为,我们还有以后吗?我就是要告诉叶文豪,老子是为了大家好,他若是想要报复,等此战结束之后,就让他来吧,总比兄弟们战死要强吧。”
吴文啖一番话,听得前线将士们心里暖暖的,不由的对吴文啖更加敬佩了几分。
而李桧之回到叶文豪身旁时,一改先前的畏惧之色,立刻变得无比谄媚,“大人,这个吴文啖不能留了,他威胁属下!”
叶文豪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了,但是他看的清清楚楚,此时战场上的吴文啖正在盯着自己。
当下甩给李桧之一巴掌,骂道:“混账东西,吴大人乃是我军柱石,威胁你又怎么了?肯定是你说错话了!”
叶文豪何尝不是心里恨透了吴文啖,但是为了让他宽心,还是打了李桧之,让吴文啖好安心上路。
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这一战结束之后,该如何惩治他。
被叶文豪这一巴掌,抽的心里发懵的李桧之,一脸怔怔之色,退了下去。
见吴文啖看到自己向他低头的信号,果然开始发起进攻,叶文豪的心也终于发下了不少。
此时叶文豪心里真的是糟糕透了,自从他做了进士,为朝廷卖命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若是今日不能击败这群山贼,以后自己的颜面往哪里放!
吴文啖他们这一次进攻,虽然走的依然非常缓慢,但是距离楚行他们已经很近了。
不过让众人依然迷惑的是,吴文啖虽然前进了,但又没完全前进。
而是派人发起了试探性进攻。
叶文豪心里很清楚,这是常规操作,是为了试探和吸引敌军的火力,跟他那日使用青壮做炮灰一个道理。
只是让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敌军的火铳一响,这群人竟然直接发了疯似得往回跑。
这一刻,叶文豪终于忍不住了。
奶奶的,将老子当猴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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