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世子的小脾气,关氏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去准备些蜜饯。”
玉雁应了一声,两人便进了内室。
苏瑾玥淡淡的弯了弯嘴角,转身离去。
“姑娘怎么不等世子爷醒了再走啊。”不语跟在她身后,不解的问道。她看得出,姑娘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兄长,想要与他亲近的。今天更是救了世子爷一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增进感情不是么?
苏瑾玥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说道:“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她兄长的性情,她多少有些了解。他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又有些清高,若知道是她救了他,肯定拉不下脸来跟她道谢。她留在那里,只能徒惹尴尬。倒不如等他身子慢慢的好起来,兄妹俩再好好儿的叙旧。
齐王府
“王爷,张御医正往书房而来,可要拦下?”开阳禀报道。
他是萧子墨的贴身随从,功夫深不可测,耳聪目明的程度已经到了光是凭细微的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来者何人的地步。
萧子墨正在纸上作画,听完他的话,食指在书案上轻点了一下。
开阳会过意来,示意门外的暗卫撤了。
张御医大摇大摆的进了书房,自顾自的走到桌子旁边灌了两杯茶水。“还是你这里的茶水最合我的脾胃!”
萧子墨搁下笔,缓缓地朝着他看去,似乎在询问着些什么。
张御医撇了撇嘴,道:“能不能等我先喘口气再说?大老远的来回跑,也是很累的!”
萧子墨弯了弯嘴角,朝着一旁的开阳打了个手势。开阳领命,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袱拿到了张御医的面前。
“这是?”张御医看了看那包袱的形状,不由激动得两眼放光。
“医圣孙谦留下的孤本《百草集》。”开阳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保存完好的医书。
张御医一生痴迷医术的研究,把这些上古医书看得比自个儿的命还要重要。想要讨好他其实很简单,只要送上跟医术有关的书籍,你让他干什么都行。
“这可是孙谦的真迹,你打哪儿弄来的!”张御医欣喜若狂。他小心翼翼的翻着书页,生怕弄坏了,宝贝得不得了。
“在一家书肆里找到的。”开阳代为回答。
“居然是在书肆里,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张御医爱不释手的捧着医书,恨不得马上拿回家里去研究。
萧子墨清了清嗓子,有意提醒着什么。
张御医回过神来,可算是想起他之前交待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出手,成国公世子必然无大碍!”
“不过,你这么关心那个病秧子,究竟用意何在?”张御医很是不解。
萧子墨不能说话,他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护卫开阳的身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开阳可不敢随意编排,只提了一句。“太后赐婚。”
张御医啊了一声,了然的点了点头。“是呢是呢,据说太后娘娘将成国公的女儿指给了你做王妃,算起来你该叫那病秧子世子一声大舅子!”
听到大舅子这个称呼,萧子墨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他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苏瑾玥那张妍丽的脸,还有她那仿佛能窥破一切的双眸。
“不是我说你,你的病症早就已经祛除。之所以无法开口讲话,是因为你心里的那道坎儿过不去,不愿意开口罢了。你这样下去,嗓子迟早是要废的。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不说话?”张御医调侃归调侃,却也没忘了医者的本分。
萧子墨是他的病人,若不能将他完全治好,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萧子墨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第53章浑水摸鱼
崔氏果真如先前承诺的,狠狠地处置了一批下人。这里头,还包括暗中投靠她的人。本来,她还有些不舍,可事关世子,她不得不做得像样一些,免得叫人诟病。
国公爷得知世子出事,震怒不已。“先是四娘险些遭遇不测,接着又是世子昏迷不醒。崔氏,这就是你当的家?!”
崔氏嫁给国公爷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崔氏心惊胆战,却也不得不服软,陪着小心。“四娘的事确实是妾身想的不周,没多派些人跟着。谁曾想,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胆大的贼匪……好在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否则,妾身就算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世子误食醉蟹,也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管教好下人,一时疏忽,以致于差点儿犯下大错!妾身已经狠狠地责罚了他们,将他们赶出府去。老爷,妾身真的是无心的……妾身自打嫁进府里,就一直将世子视如己出。这些年来的付出,老爷您也是看到了的……”
崔氏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
崔氏惯会伏低做小,如此一来,国公爷就算是再大的火,也被她哭得去了大半。再加上有崔氏所生的几个儿女在旁边帮着讲清,国公爷更不好将崔氏罚得过重。
“你起来再说。”国公爷揉了揉眉心,说道。
常嬷嬷趁机端了茶盏上来,递到了崔氏的手里。
崔氏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装出一副生怕做错事的表情,越发惹得国公爷怜悯。“既然你已经知错,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多谢老爷体谅。”崔氏小声的应道。
然而,她高兴没多久,就又听见国公爷说道:“你看看你往世子房里塞得都是些什么人,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以后,蓬莱阁院儿里的事,就交由关氏自个儿打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崔氏尴尬的笑了笑。“老爷说的是。”
国公爷还有公务要处理,在崔氏这里用了饭,就去了外书房。两位公子年纪都大了,不便在内宅久留,安慰了崔氏几句,便也跟在国公爷身后离开。
等到国公爷一走,崔氏立马沉下脸来。“嘴上说着不计较,却不让我再管蓬莱阁的事,分明就是疑我了!”
“母亲。”苏瑾瑗拿着帕子温柔的帮她拭去眼泪。“爹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爹爹了,人总是会变的,您想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