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朱泾冷哼一声,“笑话!她不过一青楼女子,居然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摆谱!眼里还有没有点儿长幼尊卑了!”
朱泾性子耿直,说话不经脑子,这番话一说出口,不但贬低了这揽月楼里的姑娘,更是将那些恩客们得罪得不轻。
揽月楼虽处在烟花柳巷之地,却是勾栏院里的一股清流。楼里的姑娘,可不仅仅是妓子这么简单,她们大都出身不低,却因家道中落才不得不被迫委身在此。她们卖艺不卖身,大多时候充当的是男人们的红颜知己,一个可以倾诉烦恼的对象。
那些达官显贵,身份再尊贵又如何,不也吃五谷杂粮长大?谁还没个苦恼的时候!可有些话,他们不便跟家人上封和朋友说,只能找个不相干的外人倾诉。而揽月楼里的姑娘,不但才情出众,脑子更是好使,不但能开解他们心中的苦闷,偶尔还能帮着拿主意,岂不是一举两得?
因此,揽月楼不但是平民百姓无法踏足的销金窟,更是贵人们消遣排忧的理想之地。
朱泾这么一闹,岂不是连同他们一起给贬低了?
这时,坐在二楼雅间的一位清隽公子就忍不住吭声了。“你是哪个衙门的军爷,报上名来!”
朱泾循声朝那人望去。只见那位公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身亮闪闪的锦衣华服,一看就来头不小。“这位公子看着有几分眼生……”
清隽公子啪的一声,将扇子拍在了桌子上。“连小王都不认得,居然还敢提什么尊卑!真是不自量力!”
见他以小王自称,朱泾脑子里灵光一闪,立马挤出几分笑容赔罪道:“原来是清河郡王,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这位风流公子,不是别个,正是北冥王朝唯一的异姓王琅琊王之子——清河郡王。说起这位郡王,那可真是尊贵不凡。他出身清河谢氏,谢氏一族虽远离朝堂,在民间却颇有名望,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大族。他的父亲琅琊王跟景帝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后来琅琊王为了救景帝而死,留下一儿一女,景帝出于怜悯,将他的一双儿女养在宫里,跟亲生的也差不到哪儿去。
清河郡王年满十岁就封了郡王,其姐封了福安郡主。景帝特地在京中为两人建造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还做主替福安郡主觅得了一门美满的亲事。这二人在景帝面前,怕是比起晋王齐王他们这些真正的龙子凤孙还要得宠。
这也是为何朱泾在看到这位郡王时,不得不小心应付的缘故。
真要是惹恼了这位爷,怕是晋王也保不了他!
“哼!知道小王是谁就好!”清河郡王故意板着脸说道。“这里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滚!”
朱泾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硬着头皮道:“下官是奉了晋王殿下的命令,过来问老鸨几句话的。”
“呵!”坐在清河郡王身侧的高冷美人嗤了一声。“郡王,他这是拿晋王压您呢!”
清河郡王听完美人的话,脸色不由得一沉。“晋王是让你来问话,不是让你来闹事的!你若是敢动媚姐姐一根头发丝儿,小王就去找晋王,让他送你进宫做太监!”
朱泾听见这一声“媚姐姐”,不由得感到头疼。
很显然,清河郡王是护着这老鸨的!
今儿个这差事,不好办啊!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媚娘露着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款款的从楼梯走下。“是哪位军爷找奴家?”
媚娘容貌本就出众,又是一身大红色的纱裙,越发衬托得肌肤赛雪,莹莹如玉。尤其是那双勾人夺魄的狭长眼眸,水润润的,又黑又亮,看上一眼便不会忘记。
朱泾愣愣的盯着媚娘瞧了好一会儿,他原本就听说这揽月楼的媚娘艳名满天下,却不曾料到是这样的一位绝色美人。
不,说绝色还太笼统了。她这般艳丽的姿容,怕是跟年轻时候的贵妃娘娘有的一拼。
媚娘见他看着自个儿,眼睛一眨都不眨,不由得扬唇一笑。她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犹如那绽放在深夜里的昙花,花开的那一瞬间,其他的花儿都黯然失色。
第279章榆木脑袋
二楼,媚娘的房门口挤满了人。大伙儿都很好奇,这位朱将军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媚娘对他和颜悦色,还将他请到了房里。
“毕竟是晋王的手下,媚娘多少要给几分薄面的吧?”
“切!晋王算什么!上回那位爷过来,也没见媚娘给过好脸色!”
“媚娘的心思,可真是摸不透!”
“就算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摸!”
门外窃窃私语,屋子里却春意融融。桌案上摆着貔貅香炉,里面点着名贵的熏香。屡屡青烟从炉子里袅袅升起,让整间屋子都充斥着花草的淡淡清香。
“军爷请用茶。”媚娘纤纤十指端着茶盏递到朱泾的面前。
朱泾不自觉地抬起双手,接过来闻了闻。“好茶!”
“揽月楼所用茶叶,皆是产自贡茶的园子,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媚娘说着,端起另外一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那嫣红的唇压在青釉杯盏上,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朱泾瞧着,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娘们儿,可真是够勾人的!
媚娘没有刻意的谄媚,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尽显媚态。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眸子,仿佛带了钩子似的,叫人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军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奴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媚娘托着香腮,不紧不慢的说道。
朱泾回过神来,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咳咳……媚老板可认识司徒澜?”
“司徒澜?”媚娘柳眉微微挑起,眼神里满是疑惑。一息之后,这才露出恍然的神情来。“军爷说的,可是吏部侍郎司徒大人?”
“对,就是他!”朱泾说道。
“当然认识了!”媚娘掩着嘴咯咯的笑了。“司徒大人原先还没做官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晕倒在揽月楼门口,还是奴家救了他呢。”
“打那以后啊,他就粘上了奴家,三天两头往这揽月楼跑,还说要替奴家赎身呢!奴家在这揽月楼里什么没有,他却劝奴家洁身自好,您说他傻不傻!”
“竟有这等事?”朱泾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有种想要大笑三声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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