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的善事越多,偿还的债就会慢慢变少……”
骆英沉默着,没有吭声,内心挣扎的厉害。
多做善事,就能洗去身上的罪孽吗?
苏承宁耐着性子站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瞬的定在骆英的身上,生怕他跑了一样。
约莫过去一盏茶的功夫,骆英总算是缓缓的站起身来。“也罢!就看在方丈大师替你求情的份儿上,今儿个我就破一次例。”
苏承宁见他应下,心中稍安。
只不过,两人从寺庙下山到城门口时城门已经关闭,想要进城可没那么容易。
好在苏瑾玥早算到了这一切,叫人拿了她的手札在城门口候着,见到苏承宁来到城楼下,便拿着手札寻了守城的将领。
如此,才将人顺利的迎了进来。
苏承宁带着骆英一路疾驰回来,早就疲惫不堪。可福顺公主生死未卜,他不敢有半点儿松懈,城门一开启便策马扬鞭,急急地朝着国公府方向而去。
骆英许久未骑马飞奔,被颠得差点儿摔下马去。好不容易挨到国公府,身体都要散架了。苏承宁见他瘫坐在地上不起来,只得叫人搬来滑竿儿,把人抬进了后院。
第805章破解之法
这一晚,国公府注定不太平。
骆英把过脉之后,得出了跟苏瑾玥一样的结论。
福顺公主的确是被人下了子母蛊!
“骆大夫可有法子解了公主身上的蛊?”国公爷待这位昔日的劲敌还算客气,唤了他一声大夫。
骆英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里,好半晌才开口道:“我好些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当今世上,能养出这样厉害蛊虫的巫医所剩无几……”
“别废话!说重点!”苏承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国公爷挑了挑眉,倒是没斥责他。“听骆大夫这话里的意思,公主是在来北冥之前就被人下了蛊?”
“若没推断错的话,是!”骆英倒是答得爽快。“不过,据我所知,种了母蛊的人应该是死了,所以子蛊才渐渐失去控制,开始在体内作乱。”
“母蛊死了,是什么意思?”苏承宁深吸一口气,追问道。
“蛊虫寄生在人体内,是靠着吸食人的精血为生。一旦离开人体,它是无法存活的。所以,要么是那个种了母蛊的人死了,要么就是想法子将蛊虫从体内剥离了出来。”
“死了……莫非,是他?”苏承宁很快便有了猜想。
“你说的是……献王?”苏承安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
子母蛊顾名思义,可以同时控制两个人。福顺公主远嫁北冥和亲,想让她乖乖听话,下蛊是最便已的。
子母蛊连心,献王安然无恙的活着,福顺公主便能安好。反过来,福顺公主若是不听话,让巫医动动手脚,便能让她们父女俩同时受折磨。
福顺公主身体里的蛊虫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发作,是因为献王还活着。可就在三年前,西戎传来消息,献王暴毙,福顺公主便日日躲在佛堂里……
难道,福顺公主其实早就发作,只是没有声张?
“母蛊死亡,会对子蛊失有什么影响?”苏承宁又问道。
骆英没有隐瞒,如实的答道:“母蛊逝,则打破了平衡,子蛊便不再受控制,会慢慢啃食心脉,致人昏迷。昏睡七七四十九日,人便没救了。”
听完他的话,苏府众人不由得骇然。
苏承宁如何能承受这个结果!
两人新婚时,福顺公主便说要跟他好好儿过日子,要为他生儿育女。他也不止一次的憧憬过儿女绕膝的场景……可惜如胶似漆的日子还没过上多久,献王便离世了,福顺公主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将自己关在佛堂里,再不肯踏出一步。
到了此刻,苏承宁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福顺公主哪里是在守孝!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忏悔!因为她父王的死,她深深的自责着,觉得是她的任性害死了她的父王!
想到这里,苏承宁忍不住将拳头捏的嘎嘣响。
“你,可能解了她身上的蛊毒?”苏承宁咬着牙问。
骆英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沫儿,高深莫测的说道:“也不是没办法!”
“快说!”苏承宁心底闪过一抹希望。
“我会先施针暂时压制住那蛊虫,而后以毒攻毒,想法子集齐四种稀有药材,将那虫子给毒死。只不过,这种法子有些冒险,只有五成把握让她活下来……”
这番话说出口,屋子里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五成的存活几率,太低了!稍有不慎,公主的命就得搭进去!可这蛊虫,就连苏皇后都无能为力,姓骆的能有五成把握已经是不容易了。
屋子里其他人都不敢冒然开口,只有苏承宁哑着嗓子问道:“需要哪四种药材?”
骆英就着一旁的笔墨纸砚,大手一挥,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张药方。“这些药材生长在大宛国境内,一来一去在路上就要耽搁月余。若不想空手而归,苏将军不妨进宫请旨,请大宛国的巫医协助。”
苏承宁拿起桌子上的药方,依旧没个好脸色。“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
面对苏承宁的冷脸,骆英也不生气,喝完一盏茶便起身告辞。
“每日申时两刻,我会来府上为公主施针。”放下这么句话,骆英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苏承宁一刻都不敢耽搁,拿着药方就要出去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