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同意跟他们走,当然,他们似乎也没想过真的能得到她的同意。
那个手上拿着针的人得到曾媛安的示意后就走上前来,抓住林唱晚的手臂,把针管中的镇定打了进去。
陷入昏睡以前,林唱晚感觉到他们在用麻绳捆绑她,她想反抗,但是完全没力气抬手,粗糙的麻绳磨在她的皮肤上她竟也感觉不到疼。
她还依稀听见他们的对话,是曾媛安在问他们办一份假的精神病院证明要多少钱,有人回答她说,“其实不一定要办精神病的证明,现在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特别好确诊,我们之后可以开一份,只要能让林小姐配合做测试就行。”
“她才不会做测试呢,这是个硬骨头。”曾媛安说着,好像还踢了她一脚。
“我们今天去沟通一下,明天只要能把她带到医院就能做,她不想做也能做。”
再以后的事林唱晚就不清楚了,她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
醒来时天蒙蒙亮,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是凌晨五点。
那些人绑麻绳的手法好像并不是特别专业——是把她双手放在前面绑上的,而不是放在背后,这使得她可以用嘴把绳结咬开。
处理好绳子、揉了揉发酸发麻的手腕走到门口,她就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不需要把麻绳绑得特别死了——卧室的门被从外锁住了,她在里面是打不开的。
但她知道她必须得走,否则她今天就要被带去开证明,证明开出来她应该就得住院了,想从医院逃走难度只会比现在更大。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窗子,把窗户的纱网推了上去,把麻绳系在了窗户底部的铁钩子上。
随后她试探了一下这个绳结的结实程度,把行李箱系在另一端运了下去。
行李箱在另一端也起到了一个固定作用,使得麻绳不会在空中左右摇晃。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翻身跃上窗台,抓住麻绳,一点点往下移动。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臂力不够,加上心里紧张,手臂很快就没力气了。
麻绳在她的掌心摩擦出炙热的痛感,她咬牙忍着,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距离地面还有多远。
就在第三次回头查看距离地面还有多远的时候,打在铁钩上的绳结松动了,她直接连人带绳坠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好在现在的高度已经不算太高,加上
接触到地面的一刻,林唱晚忽然有种死而复生之感,她不再觉得害怕,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行径很荒唐,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这个逃跑的方式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想了,之所以窗户底部会有铁钩,就是她以前自己偷偷装的。
她不是一时冲动。
她早就想逃。
一直以来缺乏的是一个让她不得不马上走的理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能还得谢谢曾媛安,如果不是曾媛安要用近乎丧心病狂的方式维持对她的掌控,她可能还能继续忍耐一些日子。
从卧室窗子跳出来的位置是林家的后院,她不敢绕到正门那边,因为阿姨他们很可能已经起了。她需要往南走,要翻一面墙才能去到对面的马路上。
她连楼都跳了,翻墙还能算什么难事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笑了笑,笑容里竟然洋溢着点孩子气的骄傲。
她拎上行李箱往南边走去,一次都没有回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