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回南天 寒菽 1784 字 2023-11-12

这紧密的拥抱给祈南注入了无限的勇气,是了,他早就成年自立了,他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他要和郁嘉木在一起。

就算哥哥不同意,他也要和郁嘉木在一起。

——

祈东和弟弟这样大吵一架,没吵赢,还被他那个牛劲儿的小男友给活活赶了出去,气得掏出药,磕了好几颗。

再不吃药,他怕是要进医院了。

祈东太气了,直接去找老婆诉苦,把祈南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然后怒气冲冲地说:“……你说他,分明是被那个小年轻给哄傻了,居然还和我对着干。每次都这样,以前那次也是。就谈个恋爱,他就不能找个好的嘛?搞得我好像是反派一样。”

“他要是找个靠谱的,我至于跟棒打鸳鸯一样的吗?”

蒋珊说:“你本来方法就用得不对啊,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越阻拦,他们就越相爱,还觉得是为了彼此和世界对抗,感动的不得了呢。”

“那能怎么办?”祈东说,“难道放着不管?眼睁睁看着祈南被耽误?”

“我倒是觉得放着就是了,也不知道你在气些什么,祈南说的对啊,他是大人了,就算有什么后果,他自己承担,你别一直把他当小孩子。我把他当我亲儿子我都没有你这么护得紧。他早就长大了。假如赌错了,他能吃什么亏,三十几岁了,还能睡到十八岁的小青年,又没花钱,挺美的啊。”蒋珊一摊手,给他合计。

祈东无言以对:“……”

“假如赌对了,那小子比他小挺多,等祈南老了,正好可以照顾他。”蒋珊说,“你觉得说出去名声难听。当年他们说祈南是你私生子,我嫁的难看呢,这碍着我们过日子了吗?”

祈东沉默了好久,问:“祈南是不是私下和你打过招呼,让你给我吹枕头风。”

蒋珊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说实话,祈南一个多月快两个月前,就先找上她,和嫂子把自己和郁嘉木的事情都老老实实交代了,蒋珊比她老公开明,女人也总是比男人要感性。她听到祈南说“我真的很喜欢他”,不是没有感动的。

谈恋爱这种事,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人在谈,别人如何能插手?

但是,即便家人这边能过得去,他们两个又能在一起多久呢?

都是男人。

年纪差那么多。

祈南,未来的路上还有许多阻碍在等着你呢,你真的能和那个比你年轻那么多的男人走下去吗?蒋珊都不大相信,她只是想支持祈南自己的心意。

祈东和蒋珊,作为祈南的兄嫂,如同父母,是这世上的两种父母:一个要为孩子铺好所有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孩子身上,仗着有人生经验,要将自己觉得好的都给孩子,不管孩子喜不喜欢;一个放手让孩子去走自己的路,就算摔跤了,也不会去搀扶,要孩子自己爬起来,让他自己去经历痛苦悲伤成长起来。

蒋珊一直很后悔当年,祈东瞒着她骗祈南说傅舟死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想要告诉祈南,却听到了傅舟结婚的消息。

以前有时候她也会想,假如当年她没那么迟钝,早点发现祈南被骗了,那祈南是不是就不会单身那么多年,假如傅舟稍微等一等,没那么快就相亲结婚,那如今,他们会不会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祈东犹不服气:“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个臭小子看着怪眼熟的,我再查查看。”

蒋珊嫌弃地说他:“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单纯不服气而已,你还老说祈南倔脾气,你是祈南的一百倍。你这样子到底是为了祈南,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错?一把年纪了,还整天瞎折腾。”

祈东和老婆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吵架就没吵赢过,这次也输得一败涂地,今天吵了两回架,都输得那么惨,祈东气得有个两天不肯和老婆说话,晚上还非要睡书房。

蒋珊真是哭笑不得,都五十几岁的人了,真是越活越小。

祈东还是想不通,找了秘书:“再去查查那个‘郁嘉木’,去他老家查,事无巨细地都给我查好,所有,从他幼儿班开始查起。”

“老板,可是最近很忙啊,那个市中心的地……”秘书为难地说,“你很急吗?要多久收集好?”

祈东当然也知道忙,理智点说:“先忙公司的事,最好一个月内把这事弄好给我……尽量快点。”

——

傅舟被祈南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之后,颓唐了好几日。

就在家,翻看了祈南的画集,一整天都看着祈南十八岁得奖的那幅画。

那幅画就是画得他。

那时候的他年轻、英俊,眼眸明亮。

他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少年时的那些好时光,那时候他和祈南多好啊。每次醒过来,枕头都是湿的。

如果他早一步到了火车站没被抓住。

如果他看到祈南和岑川站在一块时没有害怕不敢上前。

如果他当年能鼓起勇气去质问祈南还爱不爱他。

那是不是他现在也可以幸福,也不会犯下错,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傅舟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再去找祈南。

就这样放弃了吗?

再一次放弃祈南吗?

傅舟光是动这个念头,就觉得心痛。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一错过就是二十年,难道还要错过第二次吗?

傅舟实在是……心有不甘。

二十年前,他错过祈南的原因就是不敢,这次只是被祈南拒绝了一次,又不敢了吗?傅舟看着画集上的少年,这次也退缩的话,剩下的半辈子,他也要在后悔中度过了吧?

这是他唯一一次可以抓住幸福的机会了。傅舟不想再错过了。

就算祈南现在有男朋友了,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