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倒罢,偏被柴锦绣,林楚笛听得。这两人本是天外女娘,见这老乡如此行事,早上去揪住吵嚷,那翟大厨也怕闹大,劝罗大山向老人告罪,才灰溜溜离开。
众人帮那老人摆好摊位,又安慰一番,那老人叹道:“外间此类竖子颇多,对人不对事,才闹得血流满地哩”,又谢道:“多谢娘子们相助。我一孤鳏,考了一辈子秀才,至老也只个童生,只写得几本酸书。倘若不弃,我撰个话本与你”。
话说众女本有心请彩虹撰文,谁知王彩虹最近赶文,无暇他顾,又恁多书局邀请,直排不出空来。如今有人免费写文,哪个不喜,都凑在一起分派角色。
柴锦绣便道:“也不论甚文,只写我个天潢贵胄,龙子凤血罢,还要干得一番霸业,一呼百应”,那老人连忙记下,笑道:“娘子恁个豪情”。
“她自家臆想哩,本要嫁个王子的,如今人人平等,只得白日梦一番了”,林楚笛笑答,柴锦绣恼道:“哪里有王子可嫁,还不如自家作王子哩”。
林楚笛道:“我的不难,先前军师嫌我纸上谈兵,这里写个一身武艺,沙场迎敌,还要桃李满天下,被人称作林间高手罢”,老人笑道:“这个不难”。
燕釆芹挤过来,笑道:“我与卢娘子一起,还是主仆。娘子来个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我便是聪明伶俐,人见人爱了”,见到众人吃吃发笑,自家也觉有些过分,便自羞走了。
武栮娘道:“我心疼被卖大姐,文里必要有个姊妹,有个体面姐夫,对她千甜万蜜”,又道:“我也一身武艺,上山打虎,下海捉蛟样样得行”。
旁人皆笑,那老人致歉道:“小娘子,这打虎容易,捉蛟却难,老儿我没见过蛟龙,怎得来写”,武栮娘只得不情不愿,将蛟龙删去。
众人谈兴正浓,只等买糖水小食的鲁巧栀,李葵娘两人回来。谁知过了几时,那两人还不回哩,恐是银钱不趁手,忙忙去寻了。幸而鲁巧栀的“嫁得佳婿,三年抱俩”,李葵娘的“姿容绝世,遍地美男”都早记下,只等老人出文了。
谁知众女刚走,那藏匿一旁的罗大山忽得跳出,冷哼道:“甚么富贵荣华,瞧我手段”。等老人出文,便抢走原稿,气得老人病倒在床。
又翻了几页原稿,骂道:“甚么王子凤孙,来个时运不齐,故国难回罢”,又道:“这桃李满天下的高手,便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等翻到一处,又道:“这卢燕主仆,一个家产被夺,一穷二白;另一个混杂污泥,不得正途。可笑这打虎二娘,也不得了好结果”,又心中觉得古怪,好似在哪里看过,竟是绞尽脑汁都不得,只得继续编排。
“这嫁得佳婿的,活该一世无夫;姿容绝世的,恁个牛面黑丑,妙,妙,这等丑女传记写出,才叫个爽哩”。
那罗大山哈哈大笑,谁知一阵风儿吹过,这话本竟不见了。那罗大山心中惧怕,便哑了声儿,自家溜走,没料到这话本被一施姓之人拾得,又传了近两百年,终被自家子孙获得。
那施姓子弟看得兴味,只是自家不喜沉溺艳情,竟将女换男,又添补些人物,凑成天罡地煞,终成一书,至今仍列华夏前四,每年科举都要考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看官大人支持(*^__^*)
今天还有一更,今夜凌晨的移到明天白天
快结文了,大家想看谁的番外,我侧重写写
☆、第119章迁往王土去
话说自绿核桃之事起,各地天外之民俱慌乱。赣国后宫更是乌烟瘴气,竟一日连死妃位以上七人,那罪首繁衣还说甚么“早晚要走,不如先了结恩仇旧账,省得心中憋气”。
上梁不正,那下梁自是歪斜。赣国建国未平,竟连起暴民,还喊甚么“反正要死,先当个皇帝尝尝”,更有打砸抢烧,强迫孱弱之事,等田箭到得王土城,又有李娘出现,那赣国天外之民愈加疯狂,竟成乱世。
湘国贵族皆体验者,听得消息越发骄奢淫逸,恨不得一日享尽千日福。又听得赣国内乱,暴民抢得金银无数,那湘国便也掺和一脚,竟攻破赣地,两国合一。
那楚国见湘吞赣国,大吃一惊,三赵双岳的争斗便也停滞,一心抵御外敌起来。谁知那湘王恁个风驰电掣,恨不得几月就一统三国,岳飞父子临危上阵,与那湘军对峙起来。
看得是岳飞为帅,几个穿越将领犹疑起来,却被自家主帅一顿大骂:“管他甚么精忠报国,各为其主罢。趁着还有时日,一鼓作气才行”,那几个将领便硬头皮顶上去。
却有一崔姓将军当场卸甲,自言回乡种地去。那湘军主帅喝道:“崔郎将,你先前自楚国投来,还曾任过赵构侍郎,陛下差点斩了你哩,还是我费心费力,保得你命”。
那崔郎将告罪道:“实是卑职不是。只我听《满江红》长成,对岳飞下手不得,如今也没几月可活,便寻个安稳地,自家休养罢”。
那主帅骂道:“怎得如此婆妈,岳飞是你爹不成?还寻甚么安稳地,定是去王土城。青衫长安,你先前在赵构处保得张邪道,连隐形衣都送她,早有一腿罢”。
那崔郎将冷笑道:“你莫血口喷人,知晓如此,早去王土城了。本以为老乡能统领时代,谁知竟不如个土著女娘,我还留下做甚”,又见众将持利刃逼近,便朗声大笑:“这点本事困不住我,那冯探花我便带走,省得你们腌臜龌龊”。
众人大惊,眼睁睁见他掷出颗粉果子,将营帐炸翻,等浓烟散去,人早逃了,连带密室里冯瑜也不见踪影。那湘军主帅忙派人去追,一路大骂,本要将这绝世小倌贡给湘王,如今丢了怎生是好,早知昨日就尝个野鲜,也不亏这次穿越了。
身边军师瞧得,劝道:“大帅莫急,那冯瑜丢了,还有梁敬不是?这梁敬虽说皮相差些,倒也是宰相公子,别有一番风味哩”。
那主帅道:“也倒罢了,上次从楚国掳得的妖童媛女,也呈上来几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众乐乐不如与人乐乐。等擒了赵裕,陛下先享受一番,再轮到咱们,还新鲜哩。这等男主,气运必是不差,他自家吸得仙姬精华,咱们怎么尝不得”。
先不提这寡廉鲜耻的湘军主帅,只说那冯瑜见赵三竟成皇子,心中痛苦,便辞官去寻父亲,谁知行到余姚,遇到兵乱,竟被捉了去。
那梁敬因梁相国痛骂赵裕窃国,被赶到边地,梁敬便与家人同行。那赵三本邀梁敬留下,谁知那梁敬辞谢不肯,还说甚么“君当日胜贵,吾独向草野”。
赵三听得,笑道:“怎得一个个牛性起来,那小猫儿便罢,你又恼得甚么”,梁敬正色道:“先前富贵煊赫,我玩闹便是。如今家中遭难,怎能弃得父母。愿三殿下心想事成,岁岁常安”。
赵三苦留不得,只得折柳相送。等见人影杳然,便叹息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等黍离之悲,苦不堪言矣”。
那梁相国罢官回乡,半路被劫,又恰逢兵乱,竟全家被俘。那梁敬先前颇有俊名,与冯瑜并称临安双璧,如今全被湘军俘虏,真个砧板鱼肉哩。
如今冯瑜被崔郎将救出,一同往王土城奔去。冯瑜自是道谢不已,那崔郎将道:“听得冯探花与王嫣娘相近,我这敌国叛将,也能以此投奔了”。
冯瑜道:“王娘子恁个仁善,定收留得你”,又道:“将军为何只救得我,那密室里恁多男女哩”。
那崔郎将道:“我也是临安南县人,你之旧事我皆知晓,当日只救一人之余力,便顺手捞得你”,又道:“救你还损了颗小粉红,我攒的恁多积分,全耗你身上哩”。
那冯瑜虽不晓得小粉红为何物,忆起当日响动浓烟,也朦胧悟得,便与崔郎将奔向王土城。
王土城中晓得三国大乱,那湘楚本相持不下,却因船坚炮利,直破了临安。那方府尊听得消息,弃城而逃。
胡县尊脚程慢些,眼见湘军攻入县衙,急忙将堂上那御赐的明镜高悬摘下,将匾扣到棺材上,自言已盖棺定论,日后去那阴曹也有脸见人,说不得被封赏一番,下世还为官哩,可笑那方厮背主,只能转投畜生道了。
那湘军主将见得,哈哈大笑:“这人真个迂腐,脖子上鼓个包儿,就长成了脑袋?里面也不知糊成如何”,又将那方府尊的首级,提溜到胡县尊面前,直接唬破了胆。
那岳飞父子护住官家,同赵家逃至南面,那大楚之人经过靖康难,晓得官家要逃,便心中暗骂一路追随,倒有几个心思活泛的,偷偷奔向王土城。
那湘王占得临安,也没追穷寇,就地享乐起来,倒是麾下兵将去抢楚人银钱女娘。那楚人各个逃得飞快,若是脚程不及,就将累赘扔下。先是笨重器具,接着被褥杂物,若瞬息追上,便是妻女了。
话说若逢乱世,真个凄惨,先不谈黑市人肉贩卖,连白日都有闯屋抢劫,管你大户贫民,一律杀戮。也有人藏匿家中,乱兵却在屋外架起火来,活生生烧死在内。若是逃出,更是悲惨,那父母娇养的身子,直喂了利刃野狗。
也有湘国文臣,上言不得过甚,那湘王大笑道:“真个爽利,今日才知成吉思汗之威风”,又道:“记得先前学过,甚么长毛大王的,割乳为山,流血漂橹的,恁个血腥。不如让全城人脱了裤子,排排站到城门前,也让我见那甚么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