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信了你的邪 走在田间 2499 字 2023-11-12

盛连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开口喊他小包菜,这也就是部门领导了,换了其他人,得买一卡车的包菜堵住那人瞎哔哔的嘴。

当然,如果换了其他人半夜三点叫他出门,盛连一个字多余的废话都不会回,只会一把挂了电话。

由此可见,领导,尤其是部门直属领导,的确是个堪比亲爹妈一样神奇的存在。

盛连起床起的心服口服,换下居家服,拿了钥匙出门,打车去了银山路43号,到的时候一眼看到黄瑟微焦急地立在夜风中。

见他下车,匆忙跑过来,拽了盛连的胳膊就跑:“快快快,来不及了,赶紧的!”

盛连跟着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疑惑地问:“这算出外勤?”

黄瑟微:“对,就是外勤,快点跑,晚了要死人的。”

银山路43号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两梯两户的小高层,上到一栋楼的顶层,电梯门刚叮的一声打开,就见净化科三个眼熟的科员正立在电梯间门口。

见到盛连和黄瑟微,也同样齐齐催促:“快点快点,里面的怕是要撑不住了!”

盛连出了电梯,就见电梯旁的一扇住宅大门开着,几个同事催促着,他不明所以但也还算谨慎地朝门内走进去,刚进门,迎面撞了个人,抬眼一看,竟是沈麻。

沈麻见到他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里带:“快快快!江湖救急啊朋友!”

沈麻说江湖救急的时候,盛连有种错觉,把他叫过来说帮帮忙的崔总、特意等在小区门口的黄瑟微、电梯间催促的同事,好像都拿他当救命稻草了?

真等他吊命呢?

可被沈麻带着穿过客厅、步入里面的卧室套间的时候,来不及多想的盛连忽然觉出了不对,他闻到了一股形容不出来的甜味,就像糖水里洒了一把刚刚被雨水侵蚀过的泥土,甜味夹杂着草的腥香。

盛连不禁缓住了脚步,面露谨慎,沈麻侧头,小眼睛一转:“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盛连看着他:“你闻到了吗?”

沈麻疑惑地问:“什么?闻到什么?”

就这么耽误了两步的工夫,套间的房间内忽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水!把水给我!”

沈麻头皮一炸,心说不好,“嘭”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卧室门内被撞了出来,盛连眼尖,一眼认出这是一楼外勤科的某个同事。

那位同事飞出来摔在地上,连滚了三圈,脑袋在柜角重重一磕,磕完后很具典型示范地呕出了半口血,沈麻盯着那半口血看了半秒,膝盖一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跪喊爸爸的错觉。

盛连一把拽住沈麻的胳膊:“你跪什么?”

沈麻舌头打结:“我晕血。”

盛连无语道:“鸭雪粉丝不是你的挚爱吗,你晕什么血?”

那吐了半口血的同事这一下大概撞得不轻,撑着胳膊坐起来,却硬是没站起来,目光一抬看向卧室,瞳孔一缩,朝沈麻和盛连这边喝道:“小心!”

话音未落地,一个穿着白睡袍的女人赤着脚从卧室里缓缓走了出来。

说实话,盛连其实是有心里准备的,他进科室的第一天听闻了‘除妖’‘斩魔’‘御鬼’三个组的名称之后,就知道以后这公务员的职场生涯怕是要凶险万分了。

外勤科那男同事喝出一声“小心”的时候,他甚至做好了看到一个形容可怖的女鬼从里面跳出来的心里建设,结果转头一看——

嗯?美女啊。

女人长得很漂亮,又瘦又高,穿着一身长到脚踝的白色睡袍,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五官漂亮秀丽,俨然是个美人。

那美人不但长得好看,气质也出尘脱俗,只是皮肤白的渗人,白出一种灰蓝的底色,盛连多打量了几眼才发现,那其实是皮肤底下血管的颜色,大概是因为那惨白的皮肤实在太薄了。

需要小心的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可怖,反而有些楚楚可怜,眸光带水,潋滟异常,走出房间后嘴里不停地念着“水,水,给我水”,没有扑上来掐人,看上去毫无攻击力。

好像刚刚外勤科那位吐血的男同事是自己飞出来摔吐血给自己加戏似的。

这就尴尬了。

但沈麻作为外勤科的新晋职员,刚刚和男同事一道在卧室制服女人,太清楚这女人的可怕之处了,他赶忙站起来,目光警惕地盯着女人的方向,压低声音对盛连道:“别被他骗了,刚刚还在发疯呢,这女人力大无比,根本制服不住。”

盛连奇怪道:“门口还站着的两个男的难道是摆设?”两个人男人制服不了一个女人那就四个男人一起上呗,这时候难道还要考虑男对女、四对一不公平吗。

但盛连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大的屋子,净化科包括黄瑟微在内的几个同事都不进门,难道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能进来?

这时候,面容惨白的漂亮女人一步步缓缓朝这盛连和沈麻这边走了过来,嘴中念念不停说着“水”,每走近一步,面容便委屈三分,再走近,身形已矮了几寸,俨然是要跪扶下去乞求。

终于,当她走近到一米的范围内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脸埋在长长的头发间,缓缓伸出了瓷玉似的又白又长的手,掌心朝上,似在跪地乞求:“给我水吧,求求你,给我水吧。”说到后来,竟然带上了哭腔。

这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似的大转弯的态度令沈麻和他的同事齐齐震惊了,从他们踏进这家住户的大门开始,就没少挨揍,这女人又疯力气又大,好不容易联手骗进了屋子里绑上手脚,结果他们科室里特质的绳子在这女人面前就跟棉线似的,一扯就断,断开绳子挣脱出来之后就彻底疯了,招呼他们的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来,嘴里念着“水”,神态里却写满了“杀”。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中场休息歇口气阶段?

沈麻不知道怎么回事,疑惑地和同事对视一眼,可同事却向他示意他背后,沈麻下意识转头看向盛连,却见盛连表情微愕地定在原地,垂着眸光,定定地看着面前跪拜的女人。

盛连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在他看向女人的时候,他心中忽然有股奇妙的感觉,同时掌心顺延着朝向心口的脉络发热发麻,好像有什么在心田里蠢蠢欲动似的。

然后,他下意识本能似的缓缓伸出了手,朝着女人。

女人忽然又贴地的趴俯了下去,掌心朝上的手却高高举着。

盛连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一道光乍现又闪灭,白袍女人身形一软,竟然就这样晕死了过去。

只留下盛连一个人还未反应过来似的,愣神地伸着手,可他很快也回神,手掌一捏,收回手,凝神疑惑地站在原地。

卧槽!

沈麻和同事飞快地反应过来,一个擦嘴边的血,一个从腰后捞出一卷绳子绑女人,脚步声由远及近,黄瑟微终于领着净化科其他同事走了进来。

“解决了吗?”黄瑟微干练地问,边问边蹲到女人身边,确定女人的确是晕死过去了,从随身带的一个公务包里掏出一个写着咒文的白色的纸,摊在掌心往女人身上一贴,“行了,抬走吧,给崔总打电话,说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