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以兔子的状态懵,要是以人的状态懵,这就有点丢脸了。
盛连蹲坐在季九幽面前,昂着下巴,挺着胸,等着季九幽给他一个反应。
结果季九幽愣了片刻之后,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一只黑兔子落到了跟前。
盛连:“??”
季九幽顶着一张不但长了毛还是全黑的兔子脸:“来吧。”
盛连茫然:“啊?”
季九幽声音里当着明晃晃的戏谑:“你不是要求偶吗,跨物种不方便,我给你这个机会,来吧。”
盛连还是茫然的,来?来什么?他说完了啊。
一黑一白两只兔子面对面卧着,气氛一时静得尴尬,忽然木屋的门被撞开,孟望雀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完了完了完了,我玩儿过火了!”
季九幽转眼又变回了人身,变回去的时候还不忘顺势把盛连捞进怀里揉了三下。
盛连暂时把自己求偶的事扔到一边,看向孟望雀:“你玩儿什么玩儿过火了?”
孟望雀大叹:“余江啊!”
原来就在季九幽带着盛连度假的这段日子里,孟望雀没少给余江找麻烦,不是嫌弃挑剔说他样样不如人,就是变了法地给他找不痛快,还总挑点错罚一罚,或者亲自指导他修炼。
余江此时还不过是个刚刚小妖,斗不过孟望雀这只大鬼,又在雀寨寄人篱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抑郁地就要去跳河自杀。
盛连听完之后沉默了:“他不是鱼吗?跳河这种自杀方式也太没诚意了。”
孟望雀:“他跳的是忘川!早古时候忘川水还没有被神使净化,杀戾之气很重,就算他是鱼,跳进去也未必能活。”
盛连想起来,余江后来妖力大涨,就是因为从忘川河逆流而上去到登葆山下的冰湖。
“让他跳。”开口的却是季九幽,“跳进忘川,再逆流去冰湖捡轮回河这件法宝。”
孟望雀怔了怔,反应过来,好像的确可以这样。
盛连也才想起,当即道:“又不是真的忘川水,不过是梦而已,我保管他不但跳不死,还能顺利游到冰湖。”
造梦的既然是盛连,他说如何便是如何,这之后,孟望雀也不干什么事儿了,就和季九幽、盛连一起看风景看星星看月亮,边看边等余江。
而盛连却把自己向季九幽求偶这件事给忘了,一方面因为有正事等着他,一方面则是季九幽那天被求偶之后变回黑兔的反应给人一种大家都在闹着玩儿的感觉,既然是闹着玩儿,盛连下意识就把这当做了无关要紧的小事,既然是小事,很自然的就给抛到了脑后。
梦中的时间全由盛连说了算,如果余江这趟逆袭要修炼个十年八年,他们也不可能真等个数十载。
几天后,盛连直接把时间调到了“余江变成大妖回来找雀娘”的时间点。
这日早上,孟山敲锣打鼓十分热闹,不是因为孟山的雀娘又要做新娘子了,而是因为雀寨被人寻上门单挑,而上门的,就是早前被一顶轿子送进雀寨的锦鲤精余江。
孟山上下的妖魔鬼怪们全都躁动了,躁动完了等着看好戏,他们都知道雀寨的雀娘不会不应战,毕竟她是个有威望的大鬼。
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雀娘打赢之后把她这位逃出去还折回来挑衅的小锦鲤抓回去好好收拾一顿。
果然,孟望雀应战,她走出寨子,一脸威严,呵斥道:“你要战便战!若你输了,又该如何?”
围观的妖怪们侧头看向一边。
变为大妖的余江冷着脸:“我不会输!”
妖怪们起哄,又回头看孟望雀。
孟望雀按照盛连给的剧本道:“你妖力短短时间内大涨,又去过登葆山下的镜湖,看来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如此的话,你输了,便将法宝交出来!”
妖怪们用更大的声音张牙舞爪地起哄。
余江在这片起哄声中,冷脸切齿地喝出了一声“可以”,却紧跟着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如果你输了,就把那只红尾兔子交出来!”
孟望雀:“????”兔子?什么兔子?
孟望雀去见余江,盛连和季九幽都没跟过去,一个躺着当一只懒兔子,一个卧在榻上,也是一脸悠闲。
只是后者看着前者的目光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半响,盛连摆了摆尾巴:“孟总这趟去得有点久啊,也该回来了。”
话没说完,门又被撞开了,孟望雀再次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这个余江是不是有病啊!”
盛连卧起来蹲着:“发生什么事了?”
孟望雀:“他竟然,”憋红了脸,“他竟然说,如果我输了,就让我把你交出来!”
盛连:“???”
孟望雀切齿地跺脚:“他来找我单挑,竟然就是为了一只兔子!”
季九幽眉头一挑,显然在等孟望雀道出前后原委,盛连不解:“等等,他要你输了把我交出去?”
孟望雀:“是啊!他的原话是,‘如果你输了,就将你寨子里那只红尾的兔子交出来’,我寨子里总共也就你这一只兔子啊,除了你,还有谁?”
盛连:“……”
从入梦开始就一直度假心态、闲散得恨不得天天卧着的季九幽终于露出了正色的神情。
他看向盛连:“你做了什么?”
盛连:“我没做什么啊。”
季九幽想到什么:“你前些时候有些日子经常出去晃,一晃就是半天,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