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的语气,却哪里管李暄的反应,一刀下去将李暄割成了太监。
卫风惊愕:“……”
稍顷他才反应过来,心想这个小娘子确实有趣,,都是这么干净利索。
宁泽是一时血涌的脾性,一刀下去后,又有些忐忑的看向沈大人,是情真意切下想要去探寻的小心翼翼。
这一刻沈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回到了二十二岁的时候,跨越了所有前世今生,回流了少年人的激越,他沉默的看了宁泽一会,在宁泽将要低头的时候,他扬声坦诚道:“这才是我心悦的姑娘,永远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心悦吗?沈大人也会这么直白?难得!难得!宁泽有些欣喜。
卫风瞅了两人两眼,他们两相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调情吗,也不觉得地上哀嚎的这位世子爷碍眼吗?又想沈夫人是生龙活虎啊,遭遇了一场劫持的姑娘,像逛了一趟花园似的。
卫风觉得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莫名的不舒服,又有点来气,最终只能归咎于这场大戏局面都没铺开,就己经结局,让他有些不过瘾。
明曰再去唱一曲好了,起承转合,高潮迭起,好舒坦了他心里的莫名其妙,他这么想着手上力度没控制好,将李暄的手折断了。
沈霑又吩咐道:“去豹房中赶一头豹子出来,让它陪着李世子回平阳,李世子出来那么久,平阳王想必是想他了。”
第85章伊始
许是上苍感知到有位真龙天子莫名其妙驾崩了,晴空万里的天上飘来几朵乌云,点滴成雨落在雕梁画栋的行宫中,不一会泥土的腥气飘入了鼻间。
也不知道沈大人从殿中哪个角落拿了把红伞面的竹伞,撑开遮在她头顶上方,宁泽仰头看他,所有的躁动和害怕己经消弭在伞盖之下,她平生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楚的意识到这么一位清俊的沈大人是真的在护着她。
方才她刺出去的两刀,一刀大逆不道,一刀有碍观瞻,沈大人都平平静静没起什么波澜,甚至还安抚似的回应了她一句。
宁泽低头,心中郁结的所有事都被一层柔软包裹住,她复又仰起头,语声清脆的叫了声:“大人‘
叫完却觉得这世间那么多大人,不够独一份,她道:“沈——”
又露出大白牙笑了笑,故意道:“沈霑一一哥哥,我喜欢你,比你多一点儿。”
宁泽说完,低下了头,此中情绪太多,等了好久好久终于是有人挡在了她的前面,低头的瞬间一滴泪随着雨滴落入尘土中。
她叫的“无比自然”,哭了,脸上却晕起了红晕,像个羞涩的小姑娘,似乎他的名字己经在她心里默默练习了好多次,声音干净清亮,让沈霑觉得此生若有一人一直这样叫着他,大约真的可以这么走完这一生。
他不是多么长情的人,也不是非谁不可,可是这样的宁泽却是第一次遇到。
沈霑不是很认同的看着她,道:“这种事情上你也要较个高低吗?”他又挑了挑眉,语气故意氤氳了几分说:“宁泽妹妹?”
宁泽抖了抖,要滴落的第二滴泪被这声妹妹给激了回去,沈大人风情起来她有些承受不住,全身的毛发似乎都要坚立起来拒绝这种称呼。
沈霑笑了笑,把竹伞塞到她手中,问道:“腿还软吗?能走吗?”
宁泽点点头。
“你自己先回去,行宫外面有马车等着,我还有事要做。”沈霑道。
宁泽接过了伞,雨又大了些,落在台阶上都激起了水花,想想殿中躺着的皇帝,她不知道这场风浪有多大,脚步沉重了些。
沈霑漫不经心的扫了大殿一眼,道:“快回去吧,久了,祖父祖母要起疑了。”
卫风料理好了李暄时,沈霑才走了过来,他问道:“大人,接下来该如何?”
沈霑道:“传消息给张永,让他明日一早在太和殿宣称皇上在行宫落水,身体不适,需要静
卫风讶然,眯着眼睛看这他,雨细细密密打在眼前,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这是要做一个假傀儡,按兵不动吗?他有些生气,很想问问沈大人为何不就此反了?到底不好问出口,只能仰天哀叹他想当将军的愿望再次落空了。
最终收拾好行宫,一顶空轿抬入了皇宫,而皇帝本尊被就地火烧了,雨中烧火,好半天才点着了,而后随便被掩埋在了行宫中。
骨灰被埋好的那刻,卫风看了看沈霑,许是秋雨淋在身上太凉,他心里涌上来点寒凉之气,觉得成王败寇什么的也不好,如今这么平平淡淡的未必不是福,他那点气又消下去了。
这一场动静到底没瞒住魏国公夫妇,宁泽回到猗竹院时,己是酉时,两位老人家正在堂中等着。
跟着她出门的几个丫头在马车跑起来时便和她走散了,都先她一步回到了魏国公府,此时见她回来都哭了起来,魏老夫人听到动静站起来走到房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裙子上沾了些血迹,形貌有些狼狈。
宁泽忙走上前,道:“祖母,我好好的,也没伤到。”
她这一遭被劫持于名声又是一大损伤,她想自己在魏老夫人哪儿是永远做不成一个温柔娴静的孙媳妇儿了。
魏老夫人却只是说道:“没伤到便好。”
进了堂中,魏国公也着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宁泽却不敢多说,只说自己是被大长公主身边的苏嬷嬷带出去的,后面又遭遇了刺客,紧接着就被沈大人救了出来,中间发生的种种,她想还是由沈大人告诉魏国公比较好,毕竟牵扯到朝政。
送走魏国公夫妇,她匆匆换掉沾血的长裙,又去了石榴院。
石榴院中,张惟包粽子似的将陈大岭裹的只剩下了两只牛般的大眼睛,菱花在他旁边小声的嗫泣着。
宁泽眼眶一红,匆忙走上前,问道:“陈护卫怎么样了?”
张惟头也不抬,吼道:“救不活了!”
还不等宁泽说什么,菱花己经一巴掌拍在了张惟的手臂上,哭道:“救得活!”
宁泽观察了一番,陈大岭一只手抓着菱花,看着还挺有力气,应当是真能救得活,她这才正色道:“多谢陈护卫相救。”
陈大岭看见她也很激动,挣扎着要起来,被张惟一摁又躺了回去,只好躺着道:“夫人,是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夫人,甘受责罚。”
陈大岭这次真的是以命相护了,来抓她的有十几个人,大半被他砍倒了,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剑法如此诡谲的高手,也真正见识到了陈大岭的本事,要没他拖延了那么久,后面她会如何就不一定了。
她很是认真的俯首向他行了个礼,能这么不顾及自身救她,她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