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是一把安息剑,双刃双血槽,剑柄上缠着鲨鱼皮,即使手上出汗也能紧握剑柄。欧洲人将那种剑作为骑兵剑,是骑兵在马上斩杀敌人的武器。那剑的做工不像现代工艺,大概是件古董。”
樊尚笑了一声:“那可是他们家祖传的古物,轻易不拿出来见人的。”
路易用这把剑迎战尹言,足见他对尹言的尊重,以及必胜的信心。
“骑兵剑用作步战,恐怕不占什么优势吧。”肖雪尘说。
“你们家掌门的剑看起来根本就是装饰品好么。”樊尚怼回去。
尹言的武器是一柄青黑色的重剑,剑身铭刻着金色的花纹,随着光线和观察角度变化,花纹的颜色会深浅不一地变化,如同在剑身上流动一般。
方心鹤摇着扇子走过来,众人见了他都微微低头行礼。这里除了尹言,就属他辈分最高。他笑着同众人一一打招呼,自然而然地挤到人群最前方,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好久没看师兄这么严肃地与人切磋武艺了,真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啊。”
“师叔您现在也很年轻啊。”谷小飞说。
“嘴巴真甜,跟谁学的?”方心鹤捏了捏他的脸。
“在您那儿吃糖吃多了呗。”
***
尹言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易当仁不让,提起剑便攻了过去。他步法迅疾,犹如奔马腾跃,即使没骑在马上,速度和冲击力也与骑马无异。
“外国人也会轻功么?”谷小飞诧异。
方心鹤道:“当然。天下各国武学之道殊途同归,外国自然也有轻功,只不过他们不称其为轻功罢了。”
路易高高扬起“断头台”,自上而下重重一劈。这一式力拔千钧,大有泰山压顶之势,就连观者也被那雄浑气魄压得喘不过气。
“此招名唤‘贞德擎旗’,据说是法国民族英雄圣女贞德所创的独门招数。”方心鹤介绍道,“那圣女贞德每次领兵,都要独自擎着一面大旗,在她的率领下,法国军队一扫颓势。贞德擎旗时击破敌人的招数就是这招。”
尹言渊渟岳峙,面对当头一剑,动也未动,直到剑刃逼近面门,他才一踢重剑,将剑刃微微一扬,挡开路易的剑锋。
无形剑法的奥妙就在于以静制动、大巧若拙。尹言的行动看似缓慢迟钝,可每一步都像经过精密计算似的,不是堪堪避过路易的攻击,就是恰到好处地格挡他的武器。
路易连续三次横斩,“断头台”车轮般旋舞,仿佛让人看到历史车轮碾压下泣血的芸芸众生,每个人眼前都浮现出历史书上的内容:法国大革命后,法国国土上竖起了无数断头台……
横斩之后,路易改为纵劈,却是自下而上的刁钻角度。尹言险些被他击飞了手中的重剑,若不是及时后退,就要成为断头台下的又一条亡魂了。
方心鹤解说道:“这一式叫作‘自由引导人民’,据说是从法国画家欧仁·德拉克罗瓦的名画《自由引导人民》中悟得的剑法。那画作中一位少女左手持刺刀,右手高举法兰西三色旗。‘自由引导人民’这招式看似简单一刺,可后面却跟着无穷无尽的续招,正犹如画中围绕在少女周围自愿战斗的人民……”
樊尚斜睨他:“你不当解说员太屈才了。”
“如果有一天我的猫咖倒闭了我就转行当解说员吧。”方心鹤道。
路易暴风骤雨般的后续攻势让人目不暇接,可尹言的节奏丝毫未被他打乱。他依旧以慢吞吞的动作抵挡路易的攻势,完全处于被动,却守得密不透风,路易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肖雪尘脸色凝重。路易穿着高跟鞋还能与尹言战得不分高下,这是何等的魄力?不愧是那位身着女装将对手打得一败涂地的“欧罗巴剑圣”的传人。换作他的话,他还真不敢夸下海口自己必定能战胜路易。
尹言几次试图转守为攻,可都被路易挡了回来。而每一次反击,路易的剑势都越发霸道强悍。方心鹤喃喃道:“好一招‘狮心咆哮’,这招式据说是狮心王理查所创,他东征耶路撒冷时学会了东方剑法,与征服者威廉的‘诺曼底流派’结合后,就诞生了这招‘狮心咆哮’,威力果然非同凡响。”
肖雪尘说:“等等,狮心王理查不是英国人么,他的招式怎么会被法国人学去?”
“狮心王东征结束后班师回朝,途径法国,被法王扣下来当人质。大约就是那时被法国人偷学去了一招半式吧。”
樊尚说:“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他会生气的。”
“那他怎么解释法国人为何能学会英王的招式?”
“狮心王理查与法王本就是亲戚,两人年轻时关系还不错,当然是光明正大交流来的。”
路易的红裙与尹言的白大褂交织在一起,势同烈火与寒冰,一快一慢,一动一静,一激昂一沉稳,各有所长,难分轩轾,实力恰在伯仲之间。
“再这样下去,决斗就要变成消耗战了,谁体力更好,谁就将赢得胜利。”肖雪尘不无担忧,“剑圣比较年轻,按理说优势更大,但是师父修习的心法能延缓衰老……嗯,师叔,师父体力如何?”
“我怎么知道!”方心鹤送了他一个白眼。
“我以为您比较清楚呢。”
方心鹤狠狠跺了他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路易忽然脚下一绊,栽进草坪里,结结实实亲了大地母亲一口。
“你没事吧?”尹言垂下剑尖。
路易艰难地翻过身,脱下右脚的高跟鞋——鞋跟已断,就是它害得主人摔了个狗啃泥。
“呃……你换双平跟吧?”尹言说。
“不要!先祖迪昂·德·鲍蒙就是以这般装束力压群雄,这是我们流派的传统!比赛暂停,我去换双鞋!”
他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樊尚:“还愣着干什么?去拿我的行李!”
樊尚无声地咒骂着自己的老板,转身跑向招待所。
一分钟后他跑了回来:“着火了!!!”
***
消防车绵长的警笛响彻凌虚山。招待所的一个房间已经化作漆黑的废墟,为了避免死灰复燃,消防员站在云梯上继续向里面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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