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死人财,生人夺。

自从他们来到之后,这座古堡里就充斥贪婪的味道。

对于人性的贪婪,江素雪无可指摘,毕竟当管家列出长长的遗产清单时,她也对其中一座波尔多产区的酒庄动了心。

也就想想,她只是热爱葡萄酒的丰盈甜美,向往如画的葡萄园。

若酒庄真到了她手里,她一没经营才能,二也不懂酿酒,手里没人脉没人才,最后讨不了好,大堆葡萄烂在手里,酒窖积存,反倒把自己给弄破产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还是当个悠闲的饮者,最好不过。

想要酒庄的人依旧不少。

“老婆,你听说没,不少人都盯着那个酒庄呢,他们不会真都选酒庄,那可怎么分?”

“谁知道,那管家老头可精,油盐不进,谁奉承贿赂都没用,谁知道他会把酒庄分给哪个?咱们不如退而求其次,拿那张一百万欧元的支票,不比酒庄实在?”

“那咱们可就真发财了,可这支票,抢的人估计也不少……”

妻子嗔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这儿哪样东西不比咱们所有家当加起来都值钱,拿什么都是赚,咱们两个人,两次机会,不如赌票大的,你选支票,我打保险牌。以后咱们去哪找这种死掉没孩子的富亲戚,这就是咱们发财的机会!”

“行!”

和这对夫妻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少,人之常情。

只是一夜横财,不知是好是坏。

金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却也是一把双刃剑,许多人,风雨时可同舟共济,等天一晴,便各自分散,可共苦,却无法同甘。

有钱人发财不可怕。

普通人发横财最可怖。

江素雪每天听着这些同姓族人讨论遗产分割,脸上笑语晏晏,状似无意般问询,私底下暗潮汹涌,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她要选什么呢?

“妈,怎么这个败坏门风的小贱人也来了。乡巴佬,她也配到这种地方来?”故意提高音量的刺耳声音传进江素雪的耳中。

心中微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京城江家。

这两个是二房的人。

那妇人微笑着敲打了几句女儿:“好了,少说几句,你呀,就是嘴巴不饶人,老戳着人家伤疤说。她毕竟是你姐姐,只是……命不好,去了那样的人家,家里肯定拮据,来这里,也是情有可原。”

穿着黑底白色波点连衣裙的娇艳姑娘露出鄙夷的神情:“那还真是可怜。妈,你说我们要不要让点东西给她,免得有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丁点东西没捞着,穷巴巴地回国。”

“免得给咱们家丢人现眼……”

江娆嘲弄道。

江素雪轻抿一口白葡萄酒,唇线抿成优美的弧线,被酒润湿的唇瓣,色若桃花,蝶翅般的眼睫低垂,眼神柔软深蕴,右侧的乌黑长卷发别在秀气的耳朵后,露出一线垂下的奶白色的珍珠耳坠,衬地脸颊水灵粉嫩透白,满满沉静干净的气息。

清清淡淡,温柔优雅。

还有微微的妩媚灵动点缀眉眼间。

江娆上次见到江素雪是四年前,四年前,她就已经深深厌恶起江素雪。

那时的江素雪就已经美人胚子,风姿卓绝。

她亲生母亲是京城江家的大小姐,和人私奔生下了她,江家不肯承认江素雪的身份,她便被父母送到小城一户姓江的三口之家中,便是她现在的父母。

十三岁时,江素雪去过一次京城。

江家要她放弃身份,并把他们一家从族谱中除名,住了一个星期有余,临走前,还给她扣上了一个“贼”的名号,原因是偷了江娆母亲的珠宝首饰。

百般周折,这家人不过是为了——

让她的婚约,名正言顺地嫁接到江娆的身上。

对方也是京城的名门望族。

据说也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大概也是极为抢手。

她既然言行有亏,江娆自然代她顶上。

江娆似乎也颇为喜欢这个“抢来的未婚夫”呢。只是每每想起这个未婚夫是从江素雪手里抢来的,她便心中愤懑——是她从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手里抢来的。

她江素雪凭什么,把天底下的好事都占尽了呢?

别人想要,还得去抢。

她却仿佛丝毫不在乎,施舍一般地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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