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你算了。”郝添颂恨恨地回答,他脑袋在被子里乱拱,像那天一样,恨不得在她身上烙下所有属于自己的痕迹,对所有人宣示:许细温终于是我的了。
“郝添颂,走开。”一双手胡乱地挥在他脸上,软绵绵的力量,脸偏开不肯让他亲,她弓着往下缩,腿弯起来环抱住自己,可手脚被压制住,她动弹不了,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嘟嘟囔囔地说话。
“你是谁?”突地,一声带着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自以为的梦境。
“呲。”的一声,一个顶着乱糟糟脑袋的头,伸出被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惊呆了。
“啊。”房间里拉着窗帘,许细温看不清那人的脸,可她看清楚,是个男的。
郝添颂被一声海豚惊叫吓得彻底醒过来,他同样是呆愣的,赶快坐起来,离得远远的。身上热得发烫,外面冷飕飕的,他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自己房间里怎么多出来个女的,还是在他床上,而刚才,他做的不是带颜色的梦,而是真的。
“你是谁?”一声疑问。
“你是谁。”一声质问。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这次两个人,同时问出来。
郝添颂裹着被子要去开灯,刚站起来,觉得被子越来越少,顺着被扯住的被角看过去,一双纤细的手正拽着被子,看不清脸的女人低着头,脖颈看起来挺长。
郝添颂松手,大摇大摆地下床,啪一声摁亮灯。
房间里,灯火通亮,照着两个狼狈的人,彼此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许细温用力拽着被子围住自己,脸色刷白,眼睛发直看着他或者已经灵魂出窍。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八年还是九年了,那个把她害得一塌糊涂又逃得远远的人,就站在不远处,叉着腰理直气壮地瞪着她。
郝添颂嗤笑一声,他想摸自己的脸,手指碰到被指甲划伤的伤口,刺刺的痛,“许细温,你是越来越能耐了。这次,想要多少?二十万?可是,你还值二十万吗?”
郝添颂听到关门声,他站在地上才觉得冷,想躺回被窝,看到床上乱糟糟的被子就心烦气躁,团成一团扔在地上,扯过搭在凳子上的裤子穿上。
“许细温为什么在我房间?她什么时候进来的。”郝添颂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气冲冲地打电话找人质问。
对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颜悦色地谈好,“郝总?谁?谁在您房间?”
“许细温。”郝添颂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想起刚才她耷拉着的头,又是一阵气闷。
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喝了酒做了个梦,醒来抱着梦里的女主角。
再好的肾,也要被吓破了。
电话这边的人支支吾吾,“郝总,小许怎么会在你房间,她应该在我……”后面半句话赶快截住,“小许还在你房间吗?我和她说几句。”
“走了。”很不耐烦的两个字。
电话这边的刘总听着郝添颂的声音,人精地判断他的情绪。许细温是刘总公司的员工,这次是跟着一起出来出差的,这刘总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喜欢漂亮的手和出了名的抠,而许细温又长了一双让他心痒许久的手,就对她使了手段打算送到自己房间。为了节省,又把许细温原来的房间,安排给了郝添颂,服务生疏忽,把许细温送回原来房间,而郝添颂喝醉不知道床上已经躺了人。
所谓狗血,就是无数个的不可能,巧妙地凑合在一起发生的事件。
听声音,郝添颂很不爽。刘总陪着小心说,“许细温是我公司的员工,业绩不怎么样,人呆板木讷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家里没什么背景。郝总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怎么处理?”郝添颂忍着,又问了一句。
刘总兴致勃勃地描述,“像她这样脸皮薄没结婚的女孩,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恨不得藏着掖着,给点钱就能打发,怎么敢出来闹。”刘总自认为帮郝添颂解决了很大的一个麻烦,居功自傲,“郝总,你看这次的合作,我们是不是该选一天坐下来好好谈谈。”
“……”郝添颂踩了两脚地上的被子,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永不合作。”
“郝总,郝总你怎么了?郝总?”接着就是通话嘟嘟的声音。
郝添颂挂了电话,给别人打,语气还是不太好,“明天早点过来接我。”
朋友睡得迷迷糊糊,“不是说有工作,后天回来。”
“发生了点事儿,烦。”
朋友来了兴致,“什么事,让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我见着许细温了。”郝添颂不知道是怎么用什么情绪说出这句话的,肯定不是喜悦。
朋友吃惊,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哪?她现在做什么的?”
“我床上。”
“……”
夜里十一点多,许细温坐在桥栏杆上,从口袋里抽出张钱,铺展开放在腿上,随意折叠几下,成了飞机的外形,她捏着飞机,轻扬手,飞机飞出去……
再继续……
如果画面只是这样,也算文艺范了。
旁边坐着个抱着破旧吉他唱着不着调的歌,那人跟前放着块卖艺救母的牌子,始终放不开,唱歌哼哼唧唧的还没伴奏声音大,以至于盒子里只有几张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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