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看着里面的男子，脑海里不自觉闪过那些刻印在深处的画面，一个个狰狞的面容，邪恶笑声……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也苍白起来，所幸周围灯光较暗，没人察觉出来。
而她自认为的没人察觉出来，不代表徐泽木和高锋就没有注意。
徐泽木就站立在舒念旁边，在看到女孩轻晃了下的身体后，他眉头紧紧拧起。
想要伸出手去将她搂进怀里，这一瞬间升起的怜惜还不及做出什么，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做，其实也是需要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的。
可他没有，他们之间只除了上床！
徐泽木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他始终没有去拉她入怀。
高锋在注意到舒念的失态后，他转过了身，推开门出去。
舒念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就见高锋进到对面房间里，他不知道和嫌疑人说了什么，引得对方抬起了头，舒念这才看清那人面容。
她眉头皱了皱，散乱的记忆，一时想不起里面的人当初有没有出现。
舒念抓着包包的手不自觉捏紧，铁链嵌进掌心，摩擦的微痛，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
眉宇间流露出焦急，眸子里满是痛苦恼意。
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激怒了高锋，只见高锋突然拽着他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审讯室里一时剑拔弩张。
舒念紧张的下意识双手拍在玻璃上，她害怕有人在她面前打架，所以见了这一幕反应非常强烈。
“不要打……”
她的声音在发颤，语气充满了自责痛苦。
“不要打，不要打起来……”
她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这一刻突然崩溃，可能跟忆起当初那幕有着关联，舒念无法控制自己。
“我不记得，不记得……”她喃喃痛苦的说。
那一声声响在耳朵，徐泽木再也做不到给自己去找理由，肢体冲破理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住了她，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搂进了怀里。
舒念颤抖的厉害，双手抓紧他的衣襟，咬住唇瓣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可断断续续的焦急溢出，还是泄露了她的脆弱：“我不记得，不记得他们……他们的样貌，徐泽木，我不是故意的……我……”
徐泽木在她带着泣声解释后，心底有一处地方坍塌下去，他紧紧抱住她，“不记得没事。”
他薄唇轻启，极具说服力的话语安抚她，“没事！”
舒念抓着他衣服的手用尽了全力，脑海里闪过很多，可那些根本就没有一张面容是和审讯室里的人匹配的，或许有，只是她不记得，或许根本就不是……
舒念闭上了眼，矛盾冲撞着神经线，难受，气愤自己的不争气……这些种种情绪袭来，令她一时扛不住，倚着徐泽木的肩膀潸然泪下。
最后还是高峰的出现才打断他们，高锋什么也没说，也许在里面他已经把什么都问出来。
三个人都异常的沉默，走出了警察局，高锋留住徐泽木，他看了看舒念，欲言又止。
舒念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垂着头低低说了声，“我先去车里……”
说完，便迈开腿朝徐泽木的车子走去。
等舒念离开后，高锋才直言道：“都好几年了，有些难办，之所以锁住这个人还是从好几段路的监控录像中删选出来的，我们并不能确认什么。刚才我进去问了，那小子直打迷糊……说根本就不知道。”
徐泽木用力抿了抿唇，安慰舒念的时候，其实说着没事，然而并不其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当年的凶手。
四年前在他没有能力的时候，一点追究的机会都没有，四年后本以为看到了希望……
徐泽木眼里闪过一抹凌厉，一闪而逝，他向来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漠然语气问高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关键那混蛋不招啊！”高锋抓着头一时想不到办法。
徐泽木视线瞥向他：“若是用催眠呢？”
高锋惊讶的对上他的眼，顿了顿，他皱起眉，“通常不是犯多大的事儿，家人保释就能出去了……你说的这个有触条率。”
徐泽木冷然地迈开头，坚硬面容看向马路漆黑处，他双手插在腰上，深沉眸子里尽显阴戾冷意。
高锋仰起头，看着头顶夜空，他叹了口气的吐槽道：“最近接手的案子一个比一个坑，就舒念的同事……”
听到舒念的名字，徐泽木微微侧头瞥向他。
高锋说道：“无缘无故的被人给打的几乎丢了条命，走访一圈下来，大仇没有小仇倒是一大堆。还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一圈圈排查下来，耗费资源不说，重要还会遗漏重要案犯！”
“可除了这些，又没有其他什么头绪……”高锋语气尽显无奈。
徐泽木低哑嗓音冷淡的问：“是谁？”
“一个叫怡娟的，听说还去过你范琳苑。”
徐泽木看了他眼，没往心里去，他抬脚走下台阶朝车子那边走去。
——
舒念一个人坐在车里，脑海思绪很是混乱，她闭着眼让自己沉静下来，然后回忆在审讯室里看到的那张脸。
明亮灯光下头发其实不是多显眼，她没有见过那张容颜，只是站立的角度不同，看到那张侧脸，她最先注意的是对方耳朵上的黑色耳钉……
耳钉。
舒念猛地睁开了眼，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她见过那个人。
可又在哪儿见过？
舒念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她不是多么愚笨，如果是近期发生的事情，见过那就是见过。
所以舒念没费多大劲儿，就彻底想了起来，那个人她确实见过。
不是在四年前那场事件里，而是最近……有一次她去书店里买书，出来后看到马路对面和孟梓佳拉拉扯扯男子，他在孟梓佳包里搜找着什么。
对，孟梓佳。
舒念记起来，心跳不受控制的怦怦狂跳起来，她坐直了身体，就要去开车门把这一消息告诉高锋他们。
可还没动作，驾驶座车门便被人给拉开，徐泽木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