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找来一块垫子,把陈娅兰搬上去,靠着墙放着,至于庄雪麟,她暂时还不敢搬动他。
“冬冬,你先守着他,我去洗个澡。”
冬冬应了一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正经,仿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顾秋笑了下,想摸摸它,但手上全是血,只好作罢。
她拿着盆,去水桶里盛了水,到浴室里擦洗了一遍,换下来的血衣全部塞进垃圾袋里。
浴室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却不知道为什么,一遍遍重复着庄雪麟看自己一眼,然后低下头开枪的画面,然后就是他浑身鲜血双眼紧闭,倒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前世不是没见过更惨烈可怕的画面,但从来没有人给她这样大的震撼。
就……真的是吓到她的程度。
心脏至今都还未从那种惊悸中缓过来。
她不由地有点出神,不过很快甩甩头,把这些画面甩开,穿好衣服出去。
她把烧水壶放在单炉煤气灶上,烧起一壶水,自己坐在桌边,拆了一包牛奶来喝,一边啃着牛肉棒,给紧张战斗后消耗过度的身体补充能量。
看看地上的庄雪麟,她走过去蹲到他身边,看着瘦得都快脱相了,嘴唇这么干,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但看看他染血的前胸,她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等水烧好,她往盆里掺上冷水,调到温热适宜的程度,然后抽了好些条洗脸巾进去,端到庄雪麟身边,先给他擦拭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
血已经干透了,不是很好擦,她也没太用力,差不多弄干净就行了。
手也擦了擦,原本这手上戴着白手套,但现在手套也碎裂了,露出的双手布满各种细小伤口,有的是刀子切割伤,有的是烫伤,还有其他类型的伤口。
难道是因为这些伤口,他才一直戴着手套。
顾秋看看庄雪麟,她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想法,擦好后就把手放好。
然后掀开他破碎的衣襟,整片胸膛都糊上了血,她将之一点点擦去,枪伤清晰地暴露出来,在灯光照射下,能够看到愈合得还是不错的。
不知道里面伤得怎么样,这么近距离的枪伤,里面恐怕伤得很严重,但他呼吸心跳都恢复了正常,想来一切都在好转。
总不能让人一直躺在地上,地板多凉啊。
于是她又去翻了一张瑜伽垫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庄雪麟弄到垫子上,这个过程中,庄雪麟似乎是被弄醒了,双眼微微睁开了一点缝,顾秋十分惊喜:“你醒了!”
但他没有回应,再次睡了过去。
能醒过来就好,顾秋大大松了口气,连人带垫子拖到沙发边,她就在沙发上睡下了,好就近照看。
“冬冬,你帮忙照看一下哦,他但凡有点不一样的反应,就马上叫我。”
顾秋交代了小兔子还不够,怕自己睡得太沉,每隔半小时定了个闹钟,然后她躺在沙发上,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东城,杜鲜东辽还有徐培明三人十分担忧。
庄雪麟离开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这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他没有给他们发回来哪怕一个字的信息。
照理说这么长时间,他要么该回来了,要么至少也得发一条讯息来,毕竟他离开前,可是交代他们,让别人以为他还在东城的。
“不会是出事了吧?”东辽道。
杜鲜摇头:“不至于吧,能有什么伤到他。”
“他们可是去追那最高母体。”徐培明说,“绿毛怪这种东西,本来就和我们从前碰到过的变异生物都不一样,更不要说是其中相当于王者存在的最高母体,或许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那我们咋办?”
杜鲜想想说:“还是按兵不动,一来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二来,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动向,把车上的定位器都屏蔽掉了。我们这一动,他不在东城的事就暴露了。”
其他两人虽然无奈,但也只能同意。
机动组的另外两人过来问:“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组长?还有那个姑娘也没看到了。”
杜鲜说:“他们两个发现了最高母体的线索,追过去了,那玩意谨慎得很,所以他没让我们跟去。”
这两人虽然能力不错,相处下来人也不错,但毕竟才认识几天,杜鲜自然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原来是这样。”两人也不知道相信了没,反正是没有再问下去。
但应付了这两人,没过多久,游遵来了:“大家休息一下吧,忙了一晚上,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对了,怎么没看到我哥?”
三人互相看看,他们不知道庄雪麟和这个游遵有什么关系,庄雪麟也没细说,所以他们也不敢把实话告诉对方,拿出了同样的借口。
游遵皱眉:“就他们两个?也太危险了。”
“其他人跟上去,除了弄出大动静,打草惊蛇,恐怕也没别的帮助。”杜鲜指着自己几个,“像我们这几个,关键时刻也只有拖后腿的份。”
说完又跟游遵套话:“说起来,你和我们雪大什么关系啊,不是亲兄弟吧?”
虽然担忧庄雪麟,但游遵也觉得杜鲜说的有点道理,这会儿他也是休息的时候,便和杜鲜等人说起他和庄雪麟的事。
“我们小时候是一个弄堂里长大的,我从小身体弱,是他一直在训练我,让我拥有了一副健康的体魄,后来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每个寒暑假,他都会给我制定一份锻炼计划,我入伍前,他抽空飞过来训练了我整整两个月,不然我也拿不到第一的成绩。”
三人想到自己被庄雪麟魔鬼训练的过去,不由得脸色扭曲,心有余悸,杜鲜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游遵:“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教官,你居然被他训练了这么多年。”
游遵却很自豪:“麟哥很负责,能得到他的指点,是我最幸运的事。”
这孩子,都被教傻了,杜鲜说:“那你入伍后,是不是觉得每个教官都是那么温柔。”
游遵:“……这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