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年朝夕从中看到了刻骨的仇恨。
若是说最开始年朝夕还心怀侥幸,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但触及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仇恨之后,她的侥幸全然打破。
这双眼睛,这个眼神……
她太眼熟了。
年朝夕握着雁危行衣服的双手猛地一紧。
雁危行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挡住了那双眼睛。
年朝夕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自己从雁危行的身侧走了出来,冷冷地和那双眼睛对视着。
地下百丈,果然别有洞天。
年朝夕不来这一趟,可能到死都想不到,她这辈子还能在月见城之外的其他地方看到这畜生。
尽管是以这样的姿态。
年朝夕和黑色的雾气对峙着,站在雾气身侧的光头和尚恍若未闻,依旧在自说自话。
但他说出的内容却直接让年朝夕惊了惊。
那和尚不紧不慢道:“但不是今天,贫僧怕是也想不到,堂堂魔尊,居然也有心魔,还把心魔藏的这样深。”
年朝夕的手猛然一紧,强忍着才没有去看雁危行。
心魔?
这和尚说,方才雁危行幻境中所经历的那些,是他的心魔?
年朝夕的心沉了下来。
时隔两百年,雁危行一旦被人拉入幻境,看到的仍是自己死时的场景,年朝夕就已经猜到她的死对雁危行的影响或许比她想象的大。
但她没想到大到这种程度。
心魔……
舅舅就是因为看不破心魔,才修为尽失的蹉跎凡间几百年。
年朝夕突然紧紧抓住了雁危行的手。
雁危行回握住了她。
他安抚一般的,缓缓道:“心魔能压制住我,那才叫心魔,心魔若是压制不住我,那它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微微偏了偏头,平静道:“倒是净释法师,是怎样的心魔,才让你弄出了这么个玩意?”
净释闻言也不恼,而是看向了年朝夕。
他道:“小城主应该很眼熟它吧。”
他口中的那个“它”,指的是年朝夕眼前的黑雾。
年朝夕定了定神,抓紧雁危行的手,看向那双熟悉的猩红色眼睛。
她看了片刻,突然笑道:“如果法师说的眼熟是我想得那个东西的话,那我只能说,法师的眼光似乎不怎么好。”
她看着那双猩红色眼睛,缓缓道:“毕竟这小畜生生来就只有被镇压的份,上古血脉混到如此境地,想必那些如今已然飞升了的同为上古血脉的同族们也得为它蒙羞,你说对吗?恶蛟?”
这句话仿佛激怒了眼前的黑雾一般,它突然嘶鸣一声,朝年朝夕冲了过来。
雁危行冷下了脸,持剑硬生生斩断了那挥过来的黑雾。
黑雾消散于空气之中,又重新回归于那恶蛟身上。
它与雁危行试探般的交手,最终谁也没能奈何谁。
但年朝夕并不觉得庆幸。
因为这东西的反应已经验证了她的猜测。
这就是那个本该被封印在困龙渊之下的恶蛟。
没有肉体,它以一团死气的模样出现在了她面前。
年朝夕不知道恶蛟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挣脱的自己的分身,分明她刚复生没多久时,那恶蛟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困龙渊。
但她知道,所这东西真是恶蛟的话,他们的麻烦怕是比想象中的大了。
那恶蛟肆虐修真界的时候,数千修士联手都没拦得住它,最终只能看着它吃空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她父亲当世战神,最终也只能将它封印下来,那封印还是最不得已而为之的血脉封印。
靠着血脉封印,年朝夕才能一年一年的压制住它。
她殉城之时,以灵魂封印夺取了恶蛟的力量,仓促之下根本没好好吸收力量,孱弱的身体更是不能让那力量好好施展。
但饶是如此,她都能靠不完全的力量和魔尊同归于尽。
年朝夕每次加固恶蛟的封印,恶蛟奈何不了她,有时候她便是当年挑衅它都无法做出回应。
看似孱弱无能,
但年朝夕知道,那一切都只是有封印在。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