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总归,她和谢湛这两遭婚事,辜负了这位期望……

“安安这手艺可真不错,瞧瞧,这隔着食盒都能闻着香儿。”

“嗯。”

程安眯着眼睛笑了笑,像一只收拢尾巴的乖巧狐狸:“那日后我每天都做一份送来。”

谢府人口稀少,只有谢湛、谢永俩孩子,谢永才六岁,湛父亲谢君平现在南疆镇守,无法回来。

谢父还有一位继承爵位的兄长,不过早分了家,闹得很不愉快。

然而不影响人家过来当搅合。

原本谢湛不在,在场只有程安、谢母两位和一群随从仆人,谢母性格爽利,全然不在意什么礼仪,两人话起几分家常根本无人管。

然而,随即传来的声音,登时让两人心情都不好了起来。

“哎呦,新媳妇起这么早啊……”

程安眼角一跳。

她知道这位伯母卢氏,性格是个倒闲话的性格,从前没少来看她的笑话。

“怎么坐着?我说弟媳啊,你这可不行,这新人进府,第一天可是要好好立规矩才行。”

果然,卢氏嘴里像长了炮仗,哒哒个没完,“这新媳妇又不识字,又没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谢府是个什么地方呢。”

“我让她坐的。”谢母冷冷同伯母道,“大嫂这么说,怕不是想替我喝了这碗茶?”

卢氏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哪儿能啊。我们可不像谢大夫人,庙太小了。连字都不识一个的粗俗丫头,我们可白养不起。”

程安听着,心里啧了声。

我认不认字干你何事?

“那,伯母需要帮忙吗?”她慢悠悠开口。

卢氏没料到程安忽然开口,哈了一声顺口道:“我需要你帮什么?”

“连个丫头都养不起,想必侯府家里不好过。”程安装模作样叹息一声,直视卢氏眼睛,故作认真,“若是打秋风,谢伯母直说便是,何必要绕这么大一圈子?”

气人方面,她一直都很内行。

“……

起码卢氏气得不轻,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花花绿绿跟桌子上喜糖皮一样好看。

她冷笑一声,转头同谢母道:“弟媳啊,你看看,这没立规矩就是不行。才刚进门,就插起长辈的话了?要我说,这就该家法处置先打上十大板。”

“各家有各家家务事,这点事情,嫂子还是别管了。”

见谢伯母受气,谢母心情大好,招呼程安过来:“来,安安,快把茶敬了,我给你备了红包。快些讨个吉利,别误了午膳。”

虽说她不明白程安为何突然伶牙俐齿起来,但也不是件坏事。

程安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杨氏这才发现一件让她欢喜的事。

——谢湛,没来。

“这怎么不见谢大公子啊?”

她瞧着接茶的谢母,调起嗓子,拖长音调:“这不会是昨日夜里实在看不上,趁夜逃了吧。”

“卢氏!”谢母忍无可忍,“你注意你的身份!”

“怎么,分了家,就不认辈分了?”

卢氏挑着眉,态度傲慢,“我这大侄子既然不喜欢这小媳妇,早早和离算了,要知道这强扭的瓜不甜。东城柳家那小姑娘我看着就很适合,同谢湛也是青梅竹马……”

和离?

程安没听见卢氏后面的话,只抓住这两个词,眼睛一亮。

这卢氏,也是能说人话的嘛。

“我觉得伯母说得……”

“不劳费心。”

骤然间,屋外传来一个声音断了程安的话,那嗓音沉如水,伴着战甲摩擦声,不怒自威。

谢湛一身银甲未换,就这么踏进屋中,肩甲上落着一层薄雪,受了屋内暖气,正在极缓慢的融化。

他回来的倒是挺快。

程安心想,从军营到谢府,骑快马来回至少需要两个时辰,从辰时到现在酉时,方才过去两个半,他这是就办了半个小时的事?

现在天下大定,又什么事情,是值得他这么紧赶慢赶的?

程安心里颇为狐疑,但转念一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谢湛侧眸看向杨氏,眼神又冷又肃杀:“我只是耽搁了些。伯母,我的婚事,便不烦您操心。”

他这一身银甲反着寒光,闪得人心里不自禁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