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指甲不能留,动起手来也不至于让别人看笑话。
想着,他吹灭烛灯,将人抱到床上休息。
靠在陆凛臂弯间的嘉月已然缓和不少,她细白的手臂动了动,心里有几分歉疚和忐忑,被他修剪过的圆润指尖反复蜷缩几次,就在她鼓起勇气预备主动回抱陆凛时,他又将她的两只小手揣进掌心揉捏。
“陆凛,对不起……”
“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你疼不疼,我给你涂——”
后面的话嘉月没能说出,男人猛地低头堵住她柔软的唇瓣,惩罚似的微微咬了一口,只是那丝许酥麻的钝痛尚未过去,便又被炙热缠绵的吻给淹没。
“不许给我道歉!”
“再有下次有你哭的!”
陆凛掐着她的细腰,唇在她耳边流连,嗓音暗哑,呼出的气略显急促,尤有一丝暧昧的灼热。
嘉月不知道他这个下次是指挠他脸,还是道歉,便都记在心上,乖乖点头。
“明日请大夫。”
“睡觉。”
说完后陆凛便又将她往怀里按,语气十分强势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我知道了……”
嘉月软着声应了,尽管这么与他依偎着睡还是说不出的闷躁,但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进入梦乡。
只是嘉月的不安并非全无道理。
子时过后,丑时将至时,近在咫尺的急促敲门声,还有遥遥的,沉重密集,紧迫逼人的鼓声和角声将二人从睡梦中惊醒。
第41章晋江独家入狱(已修)
几乎是睁眼的刹那,男人眼底的睡意便被凌然漆黑的肃杀取代,但纵使如此,他放下怀中人儿的动作依旧轻缓。
“继续睡,明早必须请大夫。”
撩开帘子出去前,陆凛留下一句话。
他没有回头看正拢着被子起身,倦意未散却已染了担忧的少女,而她却是在他即将离开前紧紧攥住他的手。
“陆凛……”
嘉月一双大眼睛里雾气氤氲,轻轻唤着他,不安又无措。
“没大事。”
“这几日不要出门。”
回握住她的手,像往常那样揉了揉,又俯首亲,明明是最炙热缱绻的亲密,放下时陆凛却未曾有丝毫犹豫。
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戴整齐,男人大步离开厢房。
关门声落下许久,嘉月方才起身摸索到桌案前,边用火折子点烛灯,边唤外面守夜的秋玉。
“是不是西戎来犯?”
虽未曾经历过战争,也是第一次听鼓角声,但嘉月如今身处边境,这些总该是知道的。
她披了件外裳,推开窗看向遥遥的西北方,美眸中倒映着烛火,却总有几分空茫,显得不宁。
“是的夫人。”
“具体情形还不知晓,但您无需忧心,大人定能将他们全部击退。”
站在嘉月身后,秋玉执起梳子为她梳着微有凌乱的浓密青丝,动作仔细又温柔,将眼底的一抹忧色藏得极好。
西戎一共有二十七个部落,三个首领各自为王,争锋相对。
十数年前时常骚扰秦国边境的便是其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定戎王的军队。
但因为后来入了冬,严寒难耐,西戎的粮食和衣物短缺,不得不先行撤退,而陆凛的父亲陆朝乘胜追击,深入西戎内部,大损他们的元气,所以才有了这十年的安宁。
只不知如今来作乱的又是西戎哪一支军队,可千万别是三王一同前来。
坐到梳妆台前,嘉月拢着肩头的衣衫,尽管困意沉沉,可她无法入睡,心像是被一只手捏着,悬在半空,不得安放。
脑中迷蒙又混杂,各种思绪交织不停,最后又定在了先前无意中听到的父亲说的一句话。
陛下有意再行扩张,吞并西戎,保秦国百年太平。
所以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放在桌上的纤细小手紧了紧,嘉月眸中却晕开更浓重的担忧。
她希望陆凛平安。
没过一会,头发也赶不及束,只随意扎起的温嘉誉匆匆赶来嘉月身边,陪她聊了许久,终是在黎明将至时把人给哄睡下。
离开院子前,温嘉誉又侧首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扉,还有在微风中时起时落的轻柔床帐。
俊美的眉眼间罕见的多了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