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回去换衣服。”
沉重的战甲“噗通”落地,男人用内力帮嘉月烘干身子后又脱了自己的外衣,将她裹得严实,有力的双臂将纤瘦的人儿紧紧揽在怀里,四处摩挲着她的身子,送着温暖的内息,试图让她热起来。
“嘉澜,嘉澜从温嘉清怀里偷出来的烟火筒,信号是他放的。”
“不然他们定要抓了我才会动手。”
“我不想他死,但我抛下了他......”
嘉月的身子依旧疼,但至少不那么冷了,她靠在陆凛怀里,埋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还浮现着那孩子最后死死抱着婢女的背影。
因为他是乔氏的儿子,所以嘉澜的一切行径嘉月都自然而然地往坏处想。
“温嘉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别把自己当个圣人。”
一听她说这话陆凛就暴躁,气得想狠狠敲她的小脑瓜。
要救人也得在有余力的时候,都成泥菩萨了还想这些简直就是找死。
亏得他早知道她这副德行,临走前特意凶着脸警告,也命令了秋玉,不然此刻还不知道能不能捞着个全尸。
想着,男人搂的更紧,几乎要将人嵌死在怀里。
以后要把她拴腰带上,上哪都带。
二人回到厢房后,陆凛先将嘉月放到床上用被子裹严实,打开柜子翻出干净的衣服后又大步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抬手就脱她脏兮兮的衣裙。
饶是面前的景色动人心魄,白若春雪,但陆凛凤眸中一片深邃,泛着恼怒,没有丝毫旖旎,而嘉月也忘记了害羞。
只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脱完,又换上新的,酸痛笨重的四肢在他的摆弄下僵硬地动着。
给她穿好衣服后,陆凛又将她冰凉的,满是伤口的两只脚揣在怀里捂,半晌又急躁地起身要给她找伤药,却被嘉月纤细的手攥住了。
她没开口,他也没说话,彼此的意思只一眼其实都已经看透。
最后是陆凛猛地闭了闭眼睛,找来鞋袜先给她穿上,又用冬天的大氅将她从头到脚包裹严实。
人要么死,要么就是被抓住当人质。
她去与不去结果都没差。
还要哭一通。
“温嘉月,这些破事结束老子非得好好弄你一顿。”
就他娘的欠。
陆凛咬住她白嫩香软的小耳朵微微用力啃了两下,嘉月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许血色。
她微微张了张唇瓣,最后又败在男人狠戾的目光下,乖乖地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自打她怀孕他都说过好几回了,只怕真的逃不掉。
二人顶着狂风骤雨来到前院时,援军已将府里的刺客都杀了干净,伤痕累累的初一正执着长剑同屋内用匕首抵着温嘉澜脖子的婢女对峙。
“给我准备快马,五十两金子!”
“否则我就杀了他!”
温嘉清已经被人生擒,那婢女知道嘉月在意嘉澜,便更不可能将他放下,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靠在陆凛怀里的嘉月一个劲地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放不放都难逃一死,可这柄刀离嘉澜太近了,随时都有可能拖他一起去黄泉路。
陆凛的神色并不好看,因为他最烦有人威胁他。
饶是嘉月在身旁,他周身依旧涌动着不耐和戾气。
手下递上了玄铁弓,陆凛将嘉月轻轻放到身后,单手轻而易举地将它举起,另一只手向后摊开,立刻有人把锋锐的羽箭放进他掌心。
弯弓搭箭,男人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浓浓的残暴与杀气。
丝毫不受威胁。
“你做什么?!他的命你们不要了?!”
那婢子慌了神,手心一颤,刀在嘉澜白嫩的脖子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许是觉得痛,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的少年轻哼一声,缓缓攥紧拳头,一点点抬起了头。
他看向用箭指着他们,宛若阎王现世的可怕男人,末了又侧头看着他身后侧,紧紧攥着他袖子,泪流满面的女子。
“阿姐。”
他这一声,让两个女子都看了过来。
一个瘫坐在地上,面色灰白又满眼愤恨,一个却从茫然变成了错愕和心疼。
“你待我很好。”
不到十岁,个子还不及那婢女胸口的嘉澜说着说着便瘪下嘴,哭了起来。
“我知道舐犊之情,大哥哥也还教过我,善恶有报。”
少年哽咽着,努力看着嘉月的方向,断断续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