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卜大将军臭骂一顿,连晚饭都没让吃,罚去校场训练,到了子时才回营房。
卜三饿的前胸贴后背,揉着空空如也的胃想哭:“大哥,我就想不明白了,世子到底哪点投了父亲的眼缘,竟然教他连世子说过的话都不相信?”
卜大:“长相?”
他们亲娘出自读书人家,生的清秀温婉,极得亲爹喜欢,等四个儿子先后落地,全是大块头,卜大将军不止一次叹息。
卜二:“嘴甜会哄人?”
反正打死他也不相信世子学富五车,是个读书种子。
这话说出去不止他不信,便是幽州城内所有认识世子的人恐怕都不相信。
金不语回城换药,次日城门开了才赶回大营,反正卜大将军也说过了,让她好生养伤,等北狄人交了赎金换了小郡主回去之后,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
她回营之后,见到卜家三兄弟,只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还深深不解,有心找人问一问,但她并不认识先锋营的人,索性闭紧了嘴巴。
还是贾三消息灵通,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昨晚卜家三兄弟被大将军罚操练到子时,听说连晚饭也没吃。他们对世子脸色不好,说不定父子间因世子而产生了矛盾。”
贾三鬼精鬼精,每日在营里各种窜,跟个包打听似的,没少打听营中之事,连卜家三兄弟的事情也听了一箩筐:“卜家三兄弟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先锋营里的人都很信服他们,也最是心齐,世子恐怕要小心了。”
先锋营是块难啃的骨头,金不语早有准备,仅凭着卜大将军对她的那点好感,还不足以服众。
只是没想到进营头一日,便惹的卜大将军父子间闹了矛盾,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回想金不畏笼络人的手段,吃完饭笑吟吟去校场转悠,故意在训练的满身是汗的卜家三兄弟面前转悠,看他们表情变了又变,还觉得挺好玩。
末了,她还从荷包里掏出一把松子糖吃,对挥汗如雨的三兄弟客气道:“吃糖吃糖?”
卜大装没瞧见;卜二笑的虚假:“世子您吃!”
狗世子,谁人不知道先锋营训练苛刻,哪能中途吃糖?
这是陷害!
只有卜三忍不住,瞪着她骂道:“你不训练就走开,做什么故意气人?”
作者有话说:
世子: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叫爸爸!
卜大将军:你说啥?
明天双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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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不提金不语在先锋营悠闲养伤,单提北狄与大渊的这次谈判,定北侯便要向朝廷写折子讨赏。
定北侯下笔之前还未有决断,等到落下第一笔,心中便有了主意,营里传信兵带着他的请功折子骑快马前往京城,他也放下了一桩心事,准备回府安抚长子。
金不畏挨了军棍从营里拉回来之后,苏溱溱衣不解带照顾,不知道咒骂了多少回金不语,期间还抽空去了趟窦府吊唁。
窦大将军避不见客,窦夫人又在后宅养病,接待她的只有窦府的管家。
苏溱溱回想往日来窦府的光景,被窦夫人迎来送往,当贵客一般,现下他们的独子死了,夫妇俩连个面儿都不露,可见是记恨上侯府了。
她回去之后,跟金不畏念叨此事,又骂金不语耽误事儿:“她不如死在北狄,回来便要害人,眼瞧着没多少日子你便要办喜事,打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金不畏与柴孟雨的婚期就订在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可是金不畏此次被打的有些重,还有十几日功夫,恐怕没办法骑马去迎亲。
苏溱溱念叨了没两日,柴夫人前来探望金不畏,被苏溱溱拉着说了许久的话,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成婚之前,金不畏与柴孟雨暂时不能见面,柴孟雨见母亲的样子,还当未婚夫出了事,毕竟窦家的丧事还没办完。
“母亲,可是大公子不好了?”
柴夫人眉头深蹙,好半天才叹口气:“大公子无事,毕竟年轻,养养便好了。只是你那位婆母……我实在不喜。”
若是别人家庶出的公子,柴孟雨定然不会嫁,但侯府长公子又自不同,且嫡母早逝,婆母虽是妾,却掌着侯府中馈,便是侯府实质上的女主人,这桩婚事又是定北侯亲自开口求来的,足见对长子的重视,就更不好推辞了。
柴孟雨平日不好开口说什么,此刻借着母亲的话到底吐露心事:“母亲,女儿不止不喜欢未来的婆母,便是连未来小姑子也不大喜欢。倒是不言姐姐温柔宽和,女儿很是喜欢她,可惜与大公子又不是同母所出。”
苏溱溱到底出身所限,就算是在侯府里住了二十多年,平日的穿戴打扮比各府正室夫人也不差着什么,遇到大事可见其心胸品性,让柴夫人深为不喜。
她只能怨怪自家丈夫婚事应的早了,当初没有找个借口给推辞了:“你猜我今儿去,你那婆婆说什么?”
“说什么了,惹的母亲生气?”
柴孟雨很是好奇,不知道未来婆婆说了多离谱的话,才惹的轻易不肯评论他人是非的母亲也不高兴了。
柴夫人陪伴丈夫戍边多年,经见的多了,此刻提起来犹自愤愤:“大公子挨了军棍,她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错,竟然还怨怪世子,你说这是什么道理?你父亲向来觉得世子胡闹,不大喜欢他,但此次世子连立奇功,足见是个有真本事的,没想到差点被窦路跟大公子密谋一碗肉给毒死,最无辜的难道不是世子吗?”
以前对亲家母不喜,尚能忍受,那是看着大公子相貌堂堂友爱兄弟,可是这次的事情就算是侯爷再多偏袒,说大公子只是言行失察,营里其余人却并不觉得他是清白的。
说到底,这次是对女婿不满意了。
能联合外人对亲兄弟下手的,心胸狭窄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