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1 / 2)

对面画舫之上可不止盈袖姑娘一个人,而其中一人听到“姜兄”字样,仿佛被什么牵动心神,下意识便瞧了过去,哪知一眼过去几乎不可置信,偏偏对面的姜不语左边与齐天佑勾肩搭背,右边还靠着个高瘦白净的吴易琨,只差把脖子扯出二里地:“哪个?哪个是盈袖姑娘?”

盈袖姑娘一曲未弹完便被寻香客追了上来,生怕惹了乔大人船上的贵客不喜,直吓的面色都白了,还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

好在乔大人身边的贵客此时心情比她还乱,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失误之处,只是失神的盯着对面一船人,面色渐渐黑了起来,最后终于忍无可忍霍然起身,隔着船舷暴喝:“姜不语——”

乔智远:“……”

众官员:“……”

若非姜大爷向来艺高人胆大,定力不凡,恐怕便要当哪个讨债鬼上门,说不定连酒杯都要被吓的丢出去了。她眯眼一瞧,还当自己眼神不好,再揉两下眼睛,对面站着的人还是一样眼熟,不由喃喃自语:“我今日……今日竟醉的这般厉害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倒好,没睡着竟也做起梦来。

姜大爷下意识向柏润的方向伸手:“柏先生,快来扶……扶我一把……”还是回去赶紧睡,再喝下去得出丑了,万一秃噜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柏润全程并未喝多少,而旁边的柳一平也醉的有些胡言乱语,他离得又近,即刻起身便来扶姜不语,未料得齐天佑是个固执性子,非要扯着姜不语介绍她与盈袖认识:“姜兄别走啊,那不是……那不是盈袖姑娘吗?”

吴易琨被按着灌酒的时候姜大爷也掺和了一脚,此刻哪里会允许姜大爷提前离席,他抱着姜不语的另外一只胳膊死活不肯撒手:“不行不行!今夜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对面画舫,独孤默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不怪他写了那么多封信都得不到只言片语的回音,原来她乐不思蜀,竟已经养了一船俊秀少年郎左拥右抱了?

“姜不语——”侍郎大人不但脸黑了,连握着船舷的双手手背之上青筋都浮了起来,明明片刻之前还是高峻难近的玉人,此刻却面色铁青双目喷火似乎要扑过去咬人。

乔智远:“贤弟也认识无为车行的姜老板?”

他原本还想为姜不语请功,顺便为自己刷一番政绩,好让上面的人知道自己领导有方,平定了燕子荡的水匪,说不得升迁有望。

谁知还没提起这桩事体,侍郎大人便遇上了姜不语,而且看模样两人梁子结的还不浅,指名道姓叫了出来,在苏州府的地界上他自然要为侍郎大人出气了。

“来人哪,把对面画舫的姜不语抓过来!”

乔大人的护卫执行力不错,也顾不得这位一个多月前刚刚立下了剿匪大功,便要将对面画舫拖过来捉人。

姜不语终于彻底清醒了,一脸呆滞的瞪着对面独孤默,还有他身后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们——感情不是自己喝醉了作梦,而是独孤大人当真来苏州府,而且相陪的还是苏州知府?

“京里来的贵客?”她想起吴易琨道歉时的话:“为了宴请京里来的贵客,满湖美人全都可着一个人采摘?”

阁老府里的长公子,也确实有资本令苏州知府奉若上宾,陪侍左右。

作者有话说:

……其实写完一章本来只想放松一下再写,结果放松掉进一个坑里天亮才看完,这是昨晚三点的二更,跪着爬走……

——侍郎大人,狗世子左拥右抱不算啥,还有大儿子等着你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va20瓶;阿蘩10瓶;薯片君5瓶;入梦难醒、五花喵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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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姜大爷从小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况且她与独孤默四年未见,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虽然归的不大利索,还能时常收到独孤默的信,但她单方面划清界限不听不闻就当归整清楚——独孤默倒好,上来就要跟狗知府勾搭捉她。

她犯什么法了?!

姜大爷不等对面画舫靠过来,把齐天佑跟吴易琨从身上扒拉下来,越过要扶她的柏润气呼呼嚷嚷:“要抓我是吧?不用你们抓,爷亲自过来!”

她徒手掰下一根栏杆,踩着船舷借栏杆撑起的力量一跃,在满船少年郎们的惊呼声中险而又险的落在了对面画舫之上,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差点砸中了独孤默,借着他的一扶之力才站稳。

“你你……你跟我有仇啊?”姜大爷理直气壮:“多年未见,独孤大人好大的官威,见面就要让人抓我!来抓啊!”

她喝的不少,吴易琨这帮朋友们都是在外做生意的商二代商三代,灌起酒来毫不手软,送来的又是陈年佳酿,喝起来口感甜滋滋的倒是上头很快。

独孤默一腔怒火烧的又旺又烈,四年时间他在京里辗转反侧,没想到某人全无心肝,将他抛之脑后不说,还豢养了一船俊俏少年郎寻欢作乐,实现了当年两人分开时的豪言壮语。

他扶着酒气冲天的姜某人,偏醉鬼本人毫无被抓包的心虚,反而极为嚣张,越过他的肩头向被打断演奏的美人儿热情打招呼:“嘿,盈袖姑娘,我是……嗝……”曲折带拐弯的酒嗝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

盈袖:“……”

瑟瑟发抖。

众官员:“……”

哪里冒出来的二愣子?

乔智远:“……”

抓还是不抓?

侍郎大人似乎跟姓姜的还是故人重逢,且这位姓姜的胆大包天,丝毫没有要巴结侍郎大人的意思,一副上来就要找茬的模样,攀着侍郎大人的肩膀毫不见外,抓还是不抓?

乔大人很茫然,在手下请示的目光之中挥手让他们暂且退下。

独孤默扶着醉鬼,隔着四年的时光与单薄的夏衫,他终于将人牢牢抓在手中,对面画舫的少年郎们扶着船舷伸长脖子看过来,跟一排蹲在船沿边瞧热闹的渔鹰似的整齐划一。

“姜不语,你……好本事!果然说到做到!”他低低磨牙,只恨不能将其人拖回刑部大牢慢慢审问,最好十八般刑具都用上,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害怕。

姜大爷的脑子被美酒泡过不大灵光,也不管满船都是些什么人,当即回击:“我有什么本事?比不得独孤大人,刚到苏州就召了满船的花魁赏景取乐!”

导致他们船上只有一帮光棍,连一朵解语花都没有,除了灌酒没别的消遣,好不冷清。

独孤默一听此言,满腹火气顿时消了不少,甚至心内还涌起一阵喜悦,下意识便要解释:“可不是我召的。”

胡搅蛮缠的本领姜大爷熟谙:“可都是来陪你的,京里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