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罗飞吗?”曾日华立刻敏感地反应道。
“不,是另外一个人,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知道。”曾日华摆了摆手,听说那个人不是罗飞,他打探的兴趣似乎一下子小了许多。
“其实吧,你只管保守你的秘密。我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这并不会让你有什么为难的吧?”曾日华确实是一副好脾气,转眼就把刚才的不快忘在了脑后,现在反而主动帮慕剑云打起了圆场。
“好吧,你先说,我洗耳恭听。”慕剑云坐在曾日华对面的沙发上,“不过我是真没看出这两起案子间有什么联系。”
“你看不出是正常的,因为这个联系并没有显示在你拿走的资料中。”曾日华把身体往慕剑云这边探过来,显示出很强的表现欲,“我最初把资料看完之后,发现里面有价值的内容,就只有‘薛大林’这三个字。所以我又以薛大林为中心进行了外围的搜索——这用电脑做起来非常容易,然后我有了一个很有趣的发现。”
听对方这么一说,慕剑云的思路也被带了起来。虽然她现在并不想让其他人介入到这条线索的调查之中,可曾日华的表现却令她无法拒绝,略一沉吟之后,她终于还是接上了对方的话题:“什么发现?”
“一个女人。”曾日华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慕剑云皱起眉头,满脸疑惑。
“白霏霏。”曾日华接着吐出了女人的名字,可这个名字对慕剑云来说完全陌生,只能令她满头的雾水更加浓重。
曾日华看着慕剑云茫然的表现,愈发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他突然又转了话题。“你还记得eumenides发给袁志邦的那张死亡通知单吗?上面的罪名是什么?”
这个慕剑云倒记得很清楚,她点点头:“玩弄女性。”她还专门就此事与罗飞讨论过。
“我查了一九八四年省警校学员的档案记录,从中找到了那个怀孕后被人抛弃,最后投河自杀的女孩的资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白霏霏。”
白霏霏。这倒是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想必那个女孩也是很美丽的吧?可是这和自己之前的困惑有什么关系呢?慕剑云凝神思索着,她的疑问通过紧皱的眉头展现在了秀丽的面庞上。
“当年白霏霏是警校行政管理专业的应届毕业生。”曾日华继续说道,“自杀之前,她在市公安局实习,担任薛大林局长的行政秘书。”
“啊?”慕剑云轻呼了一声,白霏霏,这个看似案件外围的小人物现在却被赋予了不一般的意义——她是袁志邦的前女友,同时又是薛大林的行政秘书,那她赫然竟成为了这两个血案最初受害人之间的联系枢纽,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慕剑云的思维飞速旋转了片刻,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个关键点。
“白霏霏死亡的时间是哪天?”她问道。
“三月二十日。”曾日华快速而准确地给出了答复,显然这也是他关注过的问题。
三月十六日,薛大林侦破特大贩毒案;三月二十日,薛大林的行政秘书白霏霏死亡;四月十八日,薛大林死亡;同日,白霏霏的前男友袁志邦死亡。当去除所有附加的外在描述之后,十八年前的那些案件之间竟展现出了如此简单而清晰的关系,这些关系无疑给了探秘者太多的想象空间。
慕剑云的心“咚咚咚”地狂跳起来。是的,这就是黄少平希望她寻找的东西——“三一六贩毒案”与“四一八血案”间的内在关联。可是这种关联又意味着什么?如果黄少平是一个幸存的知情者,又是怎样的力量让他在遭受如此痛苦的戕害之后,还不得不保持十八年的缄口不言?
这些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纷乱复杂,一时间没有头绪。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曾日华离门口的位置较近,他起身将门打开,却见罗飞正站在屋外,神色极为严峻。
“罗警官?”曾日华颇有些意外,同时也深感懊恼,眼看漂亮的女讲师正被自己的分析、叙述引入佳境,自己还打算继续发挥一番,却突然又被这个罗飞打断了。
然而他并没有把这种懊恼抱怨出来,因为在他的面前,罗飞的表情如冰霜般寒冷,冷得让这个素来大大咧咧的家伙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怎么了?”慕剑云也走上前,忐忑地问了一句。
罗飞的目光扫过二人,然后用低沉得令人窒息的声音说道:“小分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