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好!”黄杰远再次对女讲师表达赞许,“和我的感觉非常接近……不过我作不出这么详细的心理分析,我只是凭感觉对案情展开了新的推断。”
罗飞一直在倾听、思考,现在他的目光又转回到黄杰远身上,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是这么设想的。”黄杰远坐直了身体开始讲述,那姿态就像是十年前作为组长召开专案会议一般,“死者和凶手正是通过这样的重金属音乐相识的,甚至很有可能,他们就是在卖打口带的音像店里第一次相遇。然后他们成了‘朋友’,共同讨论暴力、**,甚至是死亡。在这方面,那个凶手显然比死者了解得更多,他的夸夸其谈吸引了死者,俩人间的关系逐渐亲密。可死者没有意识到,凶手心底那些变态的**已经极度膨胀,那是实实在在的邪恶**,而不是寄托于音乐中的幻想。终于有一天,由于某个不确定的原因--或许是一次意外的争吵,或许是求欢被拒绝,凶手终于爆发了,他把那些压抑多年的**全都发泄在了死者身上,强奸、杀人、碎尸,一系列可怕的罪行就此发生。我们无法理解这样的罪行,但凶手也许就是一边听着那些音乐,一边在享受罪行实施中的变态快感呢。”
说完这番话之后,黄杰远用目光扫视着面前的罗飞和慕剑云,显然是在等待着他们的评论。而罗慕二人则各自思考着什么,包厢内暂时出现了无人说话的沉默状态。
黄杰远倒有些紧张了。他知道面前这二人都是目前警界中的精英,自己的这番分析是否能被他们认同呢?
终于慕剑云首先开口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是一起标准的变态杀人事件了:凶手作案的主要目的就是在超出常规的行凶过程中享受某种独特的快感。根据国内外以往的案例分析,这种快感是很难抑制的,它具备某种成瘾性。也就是说,一旦凶手尝到了其中的甜头,他就很难控制这种**的再次爆发。所以变态杀人事件通常不会单独出现,凶手在被警方抓获之前会屡屡作案,成为我们通常所说的连环杀手。”
黄杰远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不过对方既然是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肯定是言之有据的吧。他略一琢磨,神情变得更加自信起来:“那我就更有信心把这条大鱼钓上钩了。现在离案发已有十年,这家伙早该憋不住了。而我这个酒吧就是他发泄**的最好场所。他可以在最喜欢的音乐声中发泄自己的暴力和**。只要他知道这个酒吧,他迟早会来享受这一切的。”
慕剑云点点头,不过她的眉头却还皱着,似乎有点不置可否的意思。
黄杰远又单独看着罗飞:“罗警官,说说你的意见吧。”
“你这个诱饵确实设置的非常明确,很符合你对凶手的特征描述。”罗飞首先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过你对凶手的描述只是一种推测,从逻辑的角度来说,还是缺少过硬的支撑证据。凭那盘磁带的确可以进行这样的假象,但既然是假象,就只能做为可能性之一而存在。所以我不敢说你肯定就能钓到想象中的那条大鱼。”
黄杰远瘪了瘪嘴,多少有些沮丧的情绪。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用极为坚定的口吻说道:“只要是存在着可能性,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看着他花白发际间那副顽强的面容,罗飞和慕剑云忽然间都有些感动。这个已近半百的汉子,他虽然遭受过巨大的耻辱,但他却从未服输。这样一个人,是永远也不会被任何力量击倒的。
包厢外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三人之间的交谈。黄杰远摆出威严的声音说了句:“进来。”
门被退开了,躁动的音乐声已经不在,想必是那些酒客们也都散去了吧。先前那个领班小伙子钻进包厢,冲黄杰远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说道:“黄总,今天那个客人的详细资料我已经打印出来了,您现在需要吗?”
黄杰远招招手,“嗯”了一声。
小伙子走上前,把手里的几页资料递给了黄杰远。然后不待老板吩咐,他便很自觉地又退了出去。
“今天的这个家伙,真是很值得关注呢。”黄杰远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很认真地说道,“他叫王文超,本市户口。今年三十八岁,本市人,已经当了十多年的厨师--嘿,厨师,难怪对刀的感觉这么好!”
罗飞知道他说的就是刚才拿着皮裤上演台的那个矮个男子。到这个酒吧来的人,除了钟情于暴力和色情之外,还要经历一个很隐蔽的考验:对刀功的把握。因为在一?一二碎尸案中,将**斤人肉切成均匀整齐的数百片,对一般人来说是很难完成的。所以黄杰远在设计那个玻璃箱的时候,特意在刀刃通道上加了些微小的曲折,而他提供的长剑不仅很薄,而且质地脆硬。如果不是经常用刀、手感精良的人,直愣愣地把着长剑往通道里杵,必然会将长剑顶折。那些能把长剑刺到屏幕上的人,无一不是经常和刀具打交到的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