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乔乔一听这话就很来劲:“夫子料事如神!筑了筑了。”
“?”
“啪!”戒尺摔在她的案桌上,徐夫子吹须怒吼,“你脸皮呢!”
颜乔乔汗颜:“真就筑基了,夫子。”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睡觉筑基啊?啊?”他冷笑着,点了点拍在她面前的戒尺,“喏,测灵戒尺。测给我看!”
一副‘亲手送你上断头台’的表情。
颜乔乔有点不好意思,讪讪探出手指,点在测灵戒尺上,聚了聚道意。
须臾,只见白惨惨的尺子上幽幽亮起了莹莹绿光。
入道门,初阶。
窗边姐妹:“……”厉害了我的宝。
众学生:“……”啊这,啊这,从她顿悟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足三天吧?!
徐夫子犹在望天冷笑:“老夫教书育人多年,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
忽然察觉周遭气氛有点不对。
他将目光缓缓落向测灵尺。一怔之后,徐夫子猛然击掌,“……像你这样连睡觉都不忘学习的好学生!这,才是态度认真的典范!”
众学生:“……”
颜乔乔:“……”
您老这见风使舵的功夫,当真令人击节惊叹。
第18章仁君之道
春日的暖风拂过黑木楼,透过窗棂,送来厚重书香。
满室学子交头接耳,细声嘀咕。
隐约可听见“三日筑基”、“天资绝艳”、“前所未有”、“投池睡觉”等闲话。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几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点评,譬如秦妙有便在若无其事地为旁人释疑,轻轻柔柔道,“学业的事情,还是要脚踏实地才好,私底下苦心经营许久,图个昙花一现的虚名,又有什么意义。”
经她这么一说,跟屁虫们立刻便恍然大悟。
“不错不错,道意岂是说顿悟就顿悟,筑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必定老早便筑基了,藏着掖着想要一举夺人眼球呢!”
“就是就是,虚荣浮躁之人,终究是走不长远!”
“她哪里是在课堂睡觉,都是装的!”
秦妙有听着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便又柔声开口:“你们也别这么说,且看颜师妹何日晋级中阶吧。若真是天纵奇才,指不定也就数日的功夫,比我可厉害得多了。”
颜乔乔那厢正在谦逊地抱拳拱手,“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不敢不敢,没有没有。”
听到秦妙有这话,颜乔乔赶紧朝她遥遥一揖,“借你吉言,多谢多谢!”
秦妙有:“……”什么草包东西,就听不出来是在嘲讽她么?
就好气。
傍晚时分,颜乔乔老实到万阵台受训。
见到院长时,小老头正躬着腰,一脸嫌弃地翻动那两筐字帖。
“这一摞临摹的什么东西!”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自己看看,最后这几个,像少皇瑾的字么,像么像么!”
颜乔乔心虚地凑上前,从院长手中接过字帖,仔仔细细端详。
“这不是像,是一模一样啊院长。”她很不服气地辩道。
小老头把烟竿磕得梆梆响,“看看起势,看看笔锋,看看转笔轻重,还有口字这一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有模仿出人家万分之一的风骨么!看看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
颜乔乔:“……”
实不相瞒,清晨她打了个瞌睡,最后这一摞“知”,正是出自少皇殿下本人之手。
看来院长大人的审美水平已被她荼毒得不轻,连真货和赝品都分辨不出了。
这话,颜乔乔可不敢说。
“嗐,您说得太对了!”她痛心疾首地握起拳头挥了挥,把脚往地板上重重一跺,“是我态度不够端正,是我心存侥幸想要浑水摸鱼。您浪费心力教导我,我还不忿不服,巧言狡辩,丝毫也不知悔改。心思整天不放在学习上,就知道使小聪明,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将来有我后悔的时候!”
院长:“?”
话都被她抢光了,叫他怎么训?一时竟是心头空茫,双目失神。
颜乔乔再接再厉:“能混则混,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实在是难成大器也!真真是本院最差的一届!”
一听这话,院长可不乐意了,当即冷笑道:“三日筑基的天才说出这话,是笑我昆山院无人?”
颜乔乔:“……啊这,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呵!”院长挑高双眉,优越抚须,“那你可就得意太早了,知道少皇瑾是多久筑的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