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佳人在侧 我想吃肉 2879 字 2023-08-17

太子妃欣慰地道:“亏得还有你。”

延福郡主道:“阿娘,早些想办法吧。药王那里的御医也不能总扣在大哥那里。大哥总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

太子妃道:“说的是啊,你也劝劝他。”

延福郡主头皮发麻,道:“我若能劝得动,也不用回来跟爹娘说了。这事儿还得您来办。”

太子妃也不会跟延福郡主商量这件事,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延福郡主忙了个寂寞,转头去了王良娣那里。王良娣告诉她:“阿福被娘娘抱走了,吕家夫人过来把女儿接回家去养病了。”并没有什么新消息。延福郡主又打听太子的态度,王良娣低声道:“很生气!”

“啊?那——”

王良娣摆了摆手:“都不好说。可是呀,大郎这一赌气,恐怕会惹得殿下更生气的。你在殿下面前,千万不要提这个。也不要提你二哥。”

延福郡主道:“我知道了。”

跟王良娣说完了话,延福郡主有点解恨——父亲对大哥有意见了。她不在乎父亲更疼爱哪个儿子,如果二哥能够取代大哥的地位,对她更有利。她的一切源于父亲,又不是源于哥哥!

正想着,却与另一个匆匆出宫的人撞到了一起。延福郡主惊讶地看着来人:“五郎?”

来的是她的五弟,今年十五岁的章旭。章旭是宫人所生,亲娘出身不高,是一个庶弟的典范,常年跟在章昺身后转。

章旭叫了一声:“阿姐。”

两人年纪差了七、八岁,相处也不多,稍有些生疏。还是延福郡主先起的头,问道:“你也要出宫?”

章旭道:“是。阿娘让我去找大哥。”

“让你去把他叫回来?”

章旭道:“是。”

“那走吧,咱俩一块儿。你知道他在哪儿吧?跟着我的车走吧。”

延福郡主带着五弟去了大哥的宅子,磨蹭了一阵儿,就只听到一个劝,一个不听劝,没有新消息。怏怏地回来跟公孙佳交代了一下事情,转头回到钟府气得不想出门了——这一回,她亏了。

公孙佳依旧稳坐钓鱼台,对广安王府的事只字不提。

期间,容府送过来一本抄录好的《退思录》,是上一次公孙佳宴请江仙仙和容瑜答应给她找的容家的藏书。虽不是绝版原装,也是精心抄录的。

送书来的是一个干净清爽的老妇人带着几个温和有礼的丫头。这老妇人自称姓杨,一头花白的头发,步态却未见拖沓。她的表情也与一般仆人不同,虽是恭谦,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自豪。一口地道的官话,语速不快不慢,声音不高不低。一切都是那么的规范,连一根头发都不会造反。

公孙佳唇角微翘,看她叉手行了礼,没有晾着她,用了“媪”这个词来称呼她,让她坐下。慢慢地问道:“府上小娘子可还好?”

杨氏欠身道:“一切安好,小娘子很想念县主。今日命老身前来,一是为送书,二是为送请柬。”

阿姜被杨氏带得,行动愈发端重,上前接了请柬转过来。公孙佳打开一看,这也是上次说好了的,容瑜的生日请帖。

公孙佳道:“我自是要去的。”阿姜闻言,就拿一件公孙佳的帖子转由杨氏带回去。

杨氏又道:“不知县主有何喜好又或忌口,还请示下,敝上好先做准备。”公孙佳看了一眼阿姜,阿姜上前道:“待会儿我与您细说。”

两人之间都很客气。

公孙佳道:“正巧,我这也有一本书要给她,有劳给她带过去。”这说的是钟佑霖的第二本杂记集子。自从第一本印出来之后颇受好评,钟佑霖的干劲十足,很快又给表妹写了厚厚一叠的杂记,仍是公孙佳给他筛选、印刷。关系稍好的如江仙仙、容瑜已提前向公孙佳索取了。

杨氏也接了书,由阿姜将她送出门去,顺便告诉她一些公孙佳的禁忌。

送走了杨氏,阿姜提起裙子便奔了回来,喘息也急促了几分:“主人,刚才那个人,不对。”

“前朝宫廷女官。”

阿姜惊讶地道:“您知道?哦,咦?”她的脑子转了三个弯儿,最终是感慨:荣校尉真是厉害,连容家一个老妇的底细都知道了。

公孙佳没有解释,她从阿姜的脸上就已经看出来阿姜是怎么想的了。阿姜的来历有些特殊,曾与宫中接触过,她能看出来杨氏身上那些在宫廷中生活过的印记并不奇怪。公孙佳自己与宫中的接触也不算少,且比阿姜更多看了一步——这个杨氏,在前朝宫廷里恐怕不是个小角色。

以杨氏的年纪推断,如果她是一个正常的年龄选入宫廷,那么从入宫到前朝覆灭出宫,至少在宫里呆了二十年以上了。从举止来看,这也不是一个普通宫女能有的,所以一定是前朝的女官。

之前与江仙仙姑嫂接触的时候,公孙佳从未见过此人,现在容府用了她来,耐人寻味。

阿姜小声嘀咕:“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家一个小娘子的生日,这么兴师动众。冲您吗?”

公孙佳道:“大概。”反正到时候吃生日酒,她也一定会带着护卫队出行就是了。不是不信任容尚书,而是容太常家与容尚书家可是同宗,真有冲突,她吃亏。必得带着能够血洗一府,将她抢出来的人手,她才能放心地过去。她信容尚书家不傻,但是对纪家女人生出来的……不敢相信他们的精神状态。

阿姜也警惕起来,先去将给容瑜的生日礼物准备了。这是一个小朋友的生日,不必劳动钟秀娥——就算劳动了,钟秀娥准备的可能也不太合容家的风格。阿姜出门的时候已问了杨氏,知道容府对这样的生日也没有特别的规矩。

府里人送的生日礼物都照着旧例,并不算特别的贵重。关系好的知道喜好的,会依着容瑜的喜好送她想要的东西。此外又有一些自家兄弟姐妹做的贺诗,画的画儿之类。其余寿面寿桃,新衣新鞋之类的,依照风俗,是要长辈给的,也都提前拿到了。朋友之间也是大差不差。都是年轻姑娘,想也不能多贵重。

阿姜也就照着这样备了一份儿,列了个单子给钟秀娥、公孙佳过目之后,送去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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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厢,容尚书并不知道公孙佳已经作了这样一个规划,他的脑袋有可能被牵连得落地。仍在认真地杨氏的汇报。

公孙佳与阿姜都没有看错,这个杨氏确实是前朝宫廷的尚宫。她已年过七旬,在前朝宫廷里游刃有余地生活了三十年,并且与已故的容尚书的继母结义为姐妹,直到前朝覆灭前夕,她向及时察觉不对劲儿,早早逃出宫廷,并且向容氏传递了明确的信息——这个破朝廷、这个破宫廷,太乱了,支持不住了。

容尚书的继母前几年过世了,容尚书依旧“奉养”着这位“阿姨”,容府小辈们平日里也对她颇为尊敬。杨氏平素也不张扬,就住在一处清静的小庵堂里养老。

今天,容尚书特意将她请出山,就为了观察一下公孙佳究竟如何。近来朝廷上的风向有点不大对,多做几手准备总是不会错的。一个家族想要繁衍,就不能只靠那对外宣扬的仁义道理,至少得是“仁义理智信”,得有个“智”字。否则,前朝吴家就是前车之鉴。

容尚书非常客气地问:“据阿姨看来,那一位如何?”

杨氏还是那个语气,说:“奇怪。”

容尚书关切地问:“奇在何处?又怪在何处?”

杨氏道:“看起来是个娇柔的姑娘,待人也大度。然而……我却觉得,她像当年的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