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卉将目光从铜豆身上收回,朝顾大少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顾明松。只见他虽然依然身材挺拔如松,只是面上却多少带了一些憔悴之色。往日他剑眉星目,光芒照人,此刻虽也梳洗得干净整齐,却好像蒙了一层土似的灰蒙蒙地,衬着眼下的青黑之色,显得没有生气之极。
顾明松看见妹妹,就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来,俊面微红,这才算是添了一丝活气。他苦笑一声说道:“妹妹今日若是来做祖母的说客,就不必费事了。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身不由己。”说罢移了目光,望向了远处。
见他这样,顾成卉心中一颤,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无言地伫立了半响,到底她也只能强笑着,挤出一句:“大哥就不请我进去坐着说话么?”
“我也料到你不会就这样放弃……”顾明松一改往日的君子风度,竟是半带嘲讽地说了一句:“那就这边请。”便自顾自地走在了前头。
顾成卉深吸一口气,赶了上去。
而此刻正明居里,孙氏正好提起了一件顾老爷最喜闻乐见的事儿。
“母亲说了也不止一回了,咱们家虽然一共有七个儿女,男丁却终究是少了点。眼看着我和周氏、姜氏年纪都大了,眼下只有一个何氏能够开枝散叶,可也服侍了您这么长时间了,却始终连个动静都没有。再者说了,您这样品阶的官儿,家里只有三个姨娘,说出去知道的要夸您德行高洁,不知道的就要说我是妒妇了。因此我想着,这个月里,给您再纳一房妾室。”
顾老爷方才心里还对孙氏着急忙慌地给他叫回家有点不满,此刻听了这话,顿时什么都忘了。他生平爱美色,又自忖风流,最喜诗才琴画过人的美貌女子,因此同僚饮酒作宴之时,总自夸是爱花人。可是这后院里除了孙氏还沾一点边,剩下的也就一个何氏还算漂亮了,和同僚们聊起美人时,他心里并不是不以为憾的……因此笑道:“夫人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来!倒叫我吃了一惊。”
孙氏哪里不知道他也就是说说罢了,因此嗔道:“不赶快给您纳一个美人回来,怕是不肯回府了!”
顾老爷被她这个假模假样的飞醋弄得胸怀大畅, 伸手捻起孙氏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低头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哪能呢,这不是还有夫人在……”
孙氏的腰肢叫他拱得一软,伸手打了一下,说道:“先起来!大白天的,也没有个正经……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去办就是。包管给你挑一个称心如意的。”
顾老爷听了,心中早已浮出一个人来,不禁笑容满面,口中直道“夫人贤惠,夫人贤惠!”,就坐起身来与孙氏聊了一会儿家常话,又问了问几个孩子。尤其是问了句:“柏哥儿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也不见他来请安。”
孙氏听了心口一跳,哪敢提自己也是几日没见着顾明柏了,只好笑道:“嗳,听他说前阵子跟人凑份子做的生意,如今正是顺旺,也忙不开,回家晚了也是有的。”
提起二子,顾老爷就有些不快。“堂堂官宦之家的嫡子,老去搀和些商贾之事,到底是不成体统!他也不小了,还是将精力放在孔孟之学上,博一个仕途功名才是!你平时也莫要太纵着他了,要知道松哥儿在他这个年纪,早就考上秀才了。”
顾老爷转身喝茶的功夫,孙氏撇了撇嘴角,暗暗腹诽一句:他如今可也还是一个秀才呢!而且顾老爷所不知的是,要他今年再往上一步,那可就难了……只是一转念又想到顾明柏仍旧只是一个白身,心里不禁也漫上了愁意。“老爷,我也正为他发愁。不如……托一托人,走些路子,给他捐一个御前侍卫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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