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哨孙队正面对这样的情况,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战阵上一个错误就代表着数的性命。他想征求左哨司官的意见,但是官军的枪口在近距离上随时都可能攻击了,指之间向谁求助去?他必须靠自己一个人马上作出决定,马上下达军令。
他决定让官军再齐射一轮,用这次的伤亡换取接下来的一个时机;等官军先攻击,然后后发制人。所以什么命令都不用下达,眼下让众军什么都不做,只需被动等待新一轮雨便可。这样一个决定,会让很多人死掉……但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不对、是不是正确的,孙队正刚刚还只是一个指挥一百五十人的队正,眼下要为八百多人的生命负责,他感到力不从心,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后知后觉自己真的错的,使得好几百人因此丧命,他觉得自己只有自杀才能摆脱内疚。此时此刻孙队正发现自己根本不怕战死。
“砰砰砰……”当然剧烈的火药炸响响成一片时,已经有更多的人倒下了。
数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了地上的尸体,血从地上横流,慢慢浸入泥土之中。有人在痛苦地喊叫,有人在求救。孙队正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面,第一排将士至少超过三成近小半的伤亡。他握紧拳头,终于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该干什么,当即下令道:“鸣鼓,齐射准备。”
旁边有个士兵的手在发抖。人们以巨大的忍耐力,忍受着生与死的考验,大致补齐了队列,将火绳枪陆续抬了起来,形成长长的一排枪林。队列有些参差不齐,人们也不如开战前那么形象光鲜,烟火灰尘和血迹让队伍污|秽斑驳。
一把闪亮的军刀终于举到了半空,一面黄底黑图的朱雀方旗终于向前倾下。杀戮的信号。锣声一响,武将嘶声大喝:“放!”
“砰砰砰砰……”火器在咆哮,数火光闪动,该是官军流血的时候了。从正面看过去,铅形,数的人毫征兆地倒下,挣扎,悲鸣……
人们的耳边嗡嗡乱响,视线被大量的白烟挡住。“换!”远远一声大吼传来,朱雀军前两排的士兵互相交换位置,但此时显得比较杂乱,死了那么多人,有些旗总、小旗长都阵亡了,朱雀军的情况早已大不如初战之时,离得远的人甚至有人没听到军令,看见别人正在交换队列,这才跟着行动。
只有短暂的功夫,换到第一排的士兵忙着检查火绳的燃烧,如果事先没点燃或者熄灭了的,需要小心吹燃火折子的火种重新点;或者让小旗长拿火种。小旗长保管的火种要是因为渎职在临阵时熄灭了,要被治重罪。换到第三排去的士兵,正忙着拿通条清理枪管,完成装填的好几个步骤。战阵上听得一阵哗哗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是人们正用通条捅枪管的声音,有的是新进兵员,这种时候完成一系列装填步骤变得困难,明明是多次训练过的熟练内容,在战阵上就难以完全发挥出来……有的人手都在抖,装填更加艰难。
硝烟稍稍淡去,果见对面的官军士卒也在检查点火绳,有的在忙着敲支架,应该是重型火绳枪后座力破坏了架好的支架之故。两军相距七十多步,连对方的脸都看的清楚,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忙着准备杀人之物,这样的情形十分人道,就好像在看自己的仇人在磨刀石上“霍霍”磨刀。整个过程只是片刻时间,朱雀军中的将领已经下令众军准备射击了,士兵们纷纷把火绳枪举了起来;明显这边的动作比官军快,朱雀军用的火绳枪虽然也是重型,却需支架就足够力量举起来,省事多了。[
两军的阵前都躺着大量的尸体,鲜血横流,但杀戮还未结束。这次仍然是朱雀军率先屠杀。新一轮爆响响起,血腥愈发浓烈。
震耳欲聋的齐射过后,这时朱雀军将士们发现,官军竟然还没有崩溃。数的枪口在血雾中排出慑人的黑洞,“砰砰砰”……枪声刚过,就听到白雾中一通人嘈汹涌的呐喊,数的人挥舞着刀枪骤然冲杀而来。
官军已经打完三轮齐射,大火枪装填麻烦、又因大量减员,装填法完成。眼前的状况,他们好像是要冲过来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