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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后张宁与白凤娇刚见面,说了几句话便不禁心下暗叹,许多事还得趁热打铁,若是冷了一段时间再拾起便物是人非。此次再见总觉得隔阂很大,白凤娇已无当初那般的感觉,不知她是否还记得三年之久的往事,也或许过去了几年她也改变了。
就在这时,徐文君寻到了这个院子,通报后进屋来了。她进来后悄悄打量了一番白凤娇,等白凤娇的目光投来,她便微微屈膝见面行礼。接着徐文君愣了一会儿,便走到张宁的旁边,轻声说道:“内阁衙门有要事,朱部堂正打听王爷,托我进宫来找你。”
张宁今天是一天都没露面,听到这里心下顿时也牵挂。而且见到白凤娇后尽说些废话,有种无话找话的无趣感……可总觉得还有许多话要与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徐文君正巧又来了,他便抱拳道:“我先告辞一会儿,去衙门里瞧瞧再来拜访白姑娘。”
白凤娇道:“王爷有事便先忙罢,我刚到贵地,也想歇一阵。”
张宁遂告辞出门,径直去紧靠望京门的内阁。此时已是下午,按理内阁诸臣都应在六部的,但今天杨士奇朱恒等人都在宫门内。
原来是内侍省那边送了公事急报过来。南直隶的细作谈得情报,宁国府、池州府、徽州府三地接到了南京来的诏令,当地官员被下令准备大量粮草物资。
只要翻开粗制的图纸一看就一目了然,这三个地方都是南直隶靠近江西的地方。情报再清晰不过了,只有朝廷大量要向西调动,才有必要准备许多粮草。
几个大臣坐到一起又小议了一次,无非老调重弹,认为从宣府大同南下的兵马会在京营的配合下从南直隶进攻江西。
张宁听他们各自言论了一番,当下只能做出两个反应,首先把情报转送至江西给于谦,并督促他做好防御准备;然后亲笔写了一个命令交给正在内阁的内侍省夏常侍,让内侍省派一个人去江西,直接接手南直隶的细作情报,就近配合于谦掌握官军动向。
他也越来越感觉会有新的一次对决,但现在也不能有更多的办法。朱雀军精锐永定营大部都在江西,另有汉王降军数万在于谦掌控内,东面可谓重兵;相比之下,武昌附近只有永定营一军两三千人,其他从各地征募组建的新军陆续已超过五万人之众,但这大量的人员还完全不具备战斗力;西面岳州有姚芳父子的水陆军两营,醴州有周梦雄步骑一营。不过如今张宁盘踞湖广为根基,与往昔不需防守的局面大不相同,他没法把西面的军队尽数调走集中进行会战,否则江北荆州附近虎视眈眈的川军和襄阳等地南调的地方军就会渡江南下进入湖广,让他腹背受敌。
早先张宁和诸大臣就预计到了今天遇到的威胁,然后进行了重组官府机构,拉拢士绅颁布法令、征募壮丁扩军备战等一系列长久之计。事到如今,急也没有用,只能稳住保持原先的计划。
及至旁晚,内阁官吏陆续下直,张宁骑马离开。在楚王宫内中轴线南北大道上行了一段路,他想着下午见白凤娇时的情形,心下还有些牵挂,遂决定再次去见她。不料白凤娇却不在,一问侍女才知,原来姚贵妃请她过去了。张宁干脆就在这院子里的客厅里等她回来。
白凤娇的近侍白苣尚在,她很快就来客厅端茶送水接待张宁。
只见这女子同样穿着她们的奇装异服,身上佩戴的饰物明显比较繁杂,长得有点黑,实际上张宁所见到苗使都比较黑,白的好像只有白凤娇,可能是武陵山脉的日头比较大晒的,或是他们的生活条件和习惯所致。张宁与她说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料这娘们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嘴里吐出一窜话来完全听不懂。张宁顿时明白,她不会说汉话?当下便伸手指着她,然后慢点说:“你叫什么?”她这才艰涩地说出两个汉字:“白苣。”
“你……白苣。”张宁笑了一下,心下微微一阵高兴,之前的沉重心情也似乎放松不少。就算语言不通,人与人之间也是可以简单交流的。
这时白凤娇终于回来,她刚进院子就听说湘王来了,遂向客厅赶去。走到屋檐下时,听得里面有谈论声,她心下顿时一阵好奇:自己的近侍白苣是最值得信任又可以带出来的人,但白苣从来没出过苗疆也没和汉人有过来往,不识字而且不会说汉语,张宁应该也不会苗语,他们俩有什么好说的?
她好奇之下便在窗户下站了一会儿,细听里面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