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幺娘摇头道:“一旦做了什么妃,就要成日呆在那深宫里头,真不知里面的女人是怎么过的,也不觉得闷?那个他明媒正娶的正妻周夫人便罢了,至少有了归宿有个盼头,别的女人有多大意思?何况什么次妃上头还有姚夫人、周王妃管着,看别人脸『色』生闷气,我才不愿意。”
“那倒也是,人各有志。”于谦微微一笑,“罗姑娘如此一说,确有几分道理。”
这时罗幺娘好像也有些不高兴了。提到这事她心里就有点烦,自己的终身事不知怎办才好。就算年龄大点她其实也能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婿,女大男小也不是不行,但她心气又高见识也多,见着那些还没长大的小子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于谦见她话可说的样子,便道:“今日就早些安顿了吧……对了,你若是要出门游玩,让赵财带几个人跟着,最好还是早些回武昌,江西要打仗了不安生。”
他遂送了罗幺娘一程,住的地方就在这行辕里面。接着他便回房赶写奏章去了。
……
正如于谦所料,张宁一接到江西要交兵的消息,就坐立不安,心里寻思着该亲自赶去江西坐镇的时候了。
江西此时不能没有于谦,最起码九江军需要他稳住。张宁也不觉得自己在作战部署上能做得比于谦更好。但是此役攸关全局,他也不是第一回上战场,留在武昌等消息着实是放心不下的。[
过了几天,再次收到了于谦送到武昌的东西,这回只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大叠纸。于谦在信中重新论述了自己没有在东线布防迎战的原因,和一些方略见解。而那一大叠纸,主要是鄱阳湖附近地形风物的记录,看得出来经过了仓促的整理。
于谦认为徽州东进的官军是佯攻?
张宁一时确实法判断,这个时代的军事情报实在是粗枝大叶。除非有人在敌方的上层中枢直接参与决策,拿出谍报来,否则只有这些数据不详的探子密报,怎么去判断敌方的作战计划?但是此前就密令细作头目江有德,联系朝廷司礼监太监王狗儿拿情报,不过没得到回复。
所以在张宁看来,一切都是用猜的。于谦的论断也得算是猜,不过古人说得好听叫神机妙算。
张宁对此役的猜想,目前只能在楚王宫里对着别人画来的“地图”神游。这种地图真是很考验人的想象力,要啥没啥,只有一些地名,画了几座山几条河。海拔几何,什么地形是丘陵还是山脉,气候、经济、道路交通状况等资料一概没有。你只有看着这样的纸面,想象那个位置的情况应该是什么样子。
与如此神游相比,他觉得恐怕于谦的判断更可靠一点。这么一大叠纸上记录的见闻,于谦是实地详细考察过的,或许他说什么佯攻是对的呢?
一天旁晚,他到姚姬那里坐的时候,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已准备启程去江西了。武昌有几位阁臣主持大局,应大碍;内侍省的夏常侍日常进出内阁衙门,母妃若想知道军政之事,问夏常侍则可。”
姚姬听罢,想到周梦雄一手掌整个武昌的兵权,眼睛里『露』出一丝郁『色』。但她同时明白江西之役事关重大,便没有劝留,只道:“马皇后被关起来了,我与她的恩怨以获胜了结,但此时庆贺不合时宜,我等你从江西取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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