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好的身体,丰腴充实的胸脯,顶端一点向上翘起的姿态更增挺拔之感,肌肤圆润的曲线、腰上竟无一丝赘肉,柔韧恰到好处……朱润壁圆,浑然天成,但是无人可以欣赏,姚姬也有耐不住遗憾的时候么?
就在这时,她慢慢俯身下来。张宁依旧坐着没动,身上的肌肉已经绷紧了。她要做什么?投怀送抱?张宁直觉她不会那么做,他太了解姚姬了。极度的自尊心带着心高气傲,在这种宁静无甚刺激的情绪中她不会那样做,她就算想靠近也会采用属于她的独有的方法,但不是这样。
因为姚姬不是小女人,她绝对不会用祈求、讨好、乖巧的方法从男人那里得到什么,除非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的处境下、就像当年和马皇后争宠。但事后她不是将这样的被迫认作耻辱,记恨了二十多年进行报复么?建文帝现在够惨的,连仅有的名分尊严都曾被姚姬当面撕下,作为皇帝被一个女人用武力威胁……连真正手握军政大权的张宁都不敢那么做。
黑暗的光线之中,张宁闻到了很淡的一股幽香,若有若无并非什么胭脂花粉的气味,不可捉摸却如此肯定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被限制的视觉、万籁俱寂的听觉,让人更加清醒地专注于这样的气味。
张宁感觉到了姚姬的呼吸,她是贴着自己的脸靠近了,正在深深地吸气仿佛在嗅着张宁脸上的气味。太近了,但却没有接触,这么黑的光线,真不知道姚姬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清香的鼻息从张宁的嘴角、鼻梁一直向头发上徘徊。张宁脑子里一团糊,有个念头:头发太长洗得不常,会不会有臭味?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腮边,轻轻滑过。短暂的触觉,不是什么很软很滑的东西,但是那触碰的东西后面应该是很有弹性柔软的部位;唯有如此有缓冲的余地,在受力不均划过的时候,才触碰得那么轻。
姚姬的鼻息似乎在头顶,这样的姿势,张宁似乎猜测到了是什么东西碰着自己的腮边。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紧紧抓在椅面上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伸出手去抓住她。不过这样的克制并不能长久,如此混乱的思维中随时可能变卦。
不料就在这时,张宁感觉到她俯下的身体站了起来,落在他怀里的衣裙也轻轻被拉离。接着在地板轻微的响动中,她悄悄远离了。
如同是做一个梦。是真的吗?
张宁的心里突然非常失落,就好像小时候弄丢了最喜欢的东西,或者有个小伙伴要搬家离开他了一样的感受。但是他又默默地安慰自己,也许这样是最好的,无论对与错,至少保住了姚姬的颜面自尊……她如果想要自己知道,又何必半夜里悄悄到来?这是一种尊重?
但他渐渐平静时,又琢磨,刚才方寸大乱,没注意调节呼吸,她会不会从呼吸不均匀判断出了什么?
……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亮。旁边的近侍轻步来往,回头看时,看到了穿戴整齐的姚姬,而且整齐得不同寻常,头戴凤冠身上穿着深色翟衣腰系绶带,这种衣服是礼服,平常不穿的,又厚又宽而且颜色过于庄重,除了表现出地位等级,真不如日常穿的汉服襦裙好看。
“我居然在这里就睡了,实在失礼。”张宁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姚姬对着铜镜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神色,“我看你太累,就没忍心叫人吵醒你。让丁戊给你打水来洗漱,一起用早膳罢,等会儿回去换身应景的打扮,建文帝今天在南宫设宴庆功。”
张宁很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情,仔细地听着语气,却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她是真正做到了若无其事,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做痕迹,自然而然,只不过她仍然留下了蛛丝马迹,按理昨天张宁才回武昌,一家人分开那么久,亲切热情一些的情绪才对,而不应该这么冷落。
“是。”张宁当然也不便提及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白衣女子躬身道:“禀夫人,郡主说不想去参加宴会,奴婢劝她不住。”
张宁听到“郡主”心下疑惑,哪来的郡主,寻思一番才恍然大悟,多半是说文奎太子的女儿罗城郡主朱南平。认真一想,这个丫头倒是自己的侄女,因为文奎太子(已故)本来就是长兄,换作在现代也是很亲近的亲戚了,不过张宁居然没见过面。那丫头深居简出,又是建文那边的女眷,从来没在公开场合与张宁谋过面;不过他当然对建文这边的亲属有所了解,知道有一个罗城郡主,一个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