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序:……谁来收了这个神经病!
第8章
陆知序点开晏行川发过来的那张图片,上头十分详细地写着最后一题的解题步骤,有几个条件隐藏在一大堆信息里,确实不太好做。
她跟晏行川回复了一句谢谢,然后把图片转发给杜薇薇。
片刻后,杜薇薇回了一颗硕大的红心,晏行川的头像则半点没动。
写完作业后,陆知序有点无聊地看了一眼手机,开始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笔端起落间,她验算了几道数学题,又随手画了几幅不知所谓的建筑设计稿,良久,才落笔涂了一只小乌龟,然后在乌龟边写下了晏行川的名字。
她拿笔把他的名字圈起来,在旁边批注“喜怒无常”,过了一会儿,她又把“喜怒无常”四个字涂掉,在稿纸上下了最终结论——神经病。
第二天一早,陆知序才走进教室,物理课代表宋鸣就顶着个黑眼圈地凑了上来,打着哈欠道:“学委,物理最后一题你怎么解出来的——厉害啊,我昨晚卡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陆知序愣了一会儿,半晌才回他:“不是我写出来的,是晏……”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宋鸣压根就没听进去。
他当即将自己的凳子拖了过来,坐在她旁边兴致勃勃地问:“这里的换算过程有个小陷阱,很容易出错,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有什么好用的技巧吗?”
宋鸣凑得近,说起话来又连珠炮似的密不透风,简直像是谢与杭第二,陆知序被他嚷嚷得头疼,刚想敷衍说没什么技巧,余光就忽然瞥见了晏行川。
他挎着个黑色书包,从走廊边疏落的光影里转过来,慢慢走进了教室。
陆知序松一口气,远远朝他挥了一下手,喊道:“晏行川,有空吗——这边有个题目,宋鸣想请教你一下。”
晏行川偏头撩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又不是开辅导班的,不会,不教。”
陆知序:“……”
老天爷能收了这个变脸如翻书的神经病吗?
陆知序莫名其妙地被怼了一下,也懒得弄明白自己到底哪儿惹着这位大爷了,干脆在心里骂了句混账。
宋鸣颇为不满地扒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继续聒噪:“别瞎打招呼了,快点看题,对了,类似的思路老吴之前是不是讲过?”
讲过个屁,陆知序腹诽一声,举起自己的腕表道:“还有一分钟早读课就开始了,我建议你还是下课之后再去问物理老师。”
“不用,”宋鸣拿笔戳了两下试卷,十分不依不饶:“你说你的,待会儿老师来了我和他解释。”
她无奈地看了宋鸣一眼,把笔按在桌子上,终于交了个底,自暴自弃道:“没法说,这题我是抄的,教不了。”
宋鸣被她“我是抄的”的说法震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出离愤怒道:“陆知序,你不想教就不教吧,胡说八道也太不厚道了吧!”
说完,他就哼哼哧哧地拖着凳子回了座位。
“啧啧啧,”陆知序正被宋鸣的态度搅得一头雾水,前桌坐着的江子昊在就上课铃的间隙里默默回了一下头,露出个我就看着你装的表情,调侃道:“你说你,编点什么不好——陆知序,你要是会抄作业,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
行吧,不愧是她。
周五的早读是英语,陆知序随手从教材里圈了几个单词,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慢慢思考起自己重生的始终来。
当天早上她还在公司上班,因为胃疼瞌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的时光太过熟悉也太过陌生,她一时没来得及细究,这会儿静下来细想,倒是有了点隐约的猜测。
最好的可能大概是时空错乱,说不定过两天她就能穿回去;最坏的结果则是她因为胃病猝死,只能倒回十年前读档重来。
陆知序轻轻叹了口气,按了按小腹,装过早饭的胃妥帖地蛰伏在腹腔里,一点也不像会要了她命的样子。
只可惜前天的晕倒是真的,十年来如影随形的胃痛也是真的。
陆知序默默把英语书合上,从抽屉里摸出一本空白的本子,刚准备默写一页单词,指尖就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只硬邦邦的巧克力盒子。
是晏行川昨晚送她的巧克力。
高中时代的晏行川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人,少年意气里透着疏离,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叫人根本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边接二连三地给人送温暖,一边又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难怪十年后也这么阴阳怪气。
陆知序深吸一口气,将巧克力推进桌肚深处,干脆懒得再想。
上午的课依旧枯燥,她懒懒散散地应付完了最后一节语文课,刚准备瞌睡一会儿再吃午饭,就被杜薇薇揪起来去了食堂。
食堂人满为患,每支队伍都排得老长,陆知序苦着脸在后头比较了一番长短,才终于和杜薇薇一起排进了人数略少的面食区。
片刻后,她盯着菜单,慢吞吞地点了一份猪肉馅儿的锅贴饺子。
饺子一份十五只,表皮微微焦脆,陆知序从阿姨手里接过餐盘,往上头淋了一大勺鲜红爽口的剁椒。
餐盘里立时散发出酸辣诱人的香气,她拿起筷子,刚准备夹一个尝尝味道,胳膊就冷不防地被人打了一下。
“老陆,”杜薇薇把自己刚端上的素水饺往她面前挪了一下,好整以暇道:“胃病好了吗,谁让你吃生煎的?还敢加辣子——喏,这个才是你的。”
陆知序抱着胳膊瞥了一眼杜薇薇推过来的那盘饺子,清汤寡水,就连馅儿都是青菜黑木耳的。
……她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