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是一个古老的城市,入眼所到之处全都是古迹,也许这一处来自三百年前,而旁边那一处却有上千年的年龄,新旧交替的痕迹非常明显。
脚底下踩着的是特属于这个国家的石板路,小小的方块,由青石柱铺成,上千年的历史,被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走起来十分不美好,好在施安湳提前让他准备了厚底的运动鞋,据说这里几乎没女孩子穿高跟鞋,那简直是灾难。
施安湳定的是一家叫hasslerroma-theleadinghotels的酒店,是罗马有名的老牌的五星级酒店,地理位置非常好,就在西班牙广场上,下楼就是名品街和特莱维喷泉,可以直接逛街购物品尝美食,交通也非常方便,可以乘坐地铁到任意一个地方。且毗邻斗兽场,站在阳台上能眺望大半个城市的景色,视觉效果非常好。
酒店的外体是淡棕黄色,店门很小,不似国内的酒店,大开大合,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显得有些拘谨和低调,但往往里内又极其奢华和富有品位。这家酒店也是如此,内部的装潢和外体的单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炳文看得叹为观止。
在唐家和施家,室内的装修摆设都不简单,他对这些也逐渐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来了这里,文化上的巨大差异使得他以前的认知约等于零,崭新的极品设计元素让他大开眼界。
从门帘到吊灯,从壁画到植物,每一样都是浓浓的异域风情,且充满了奇思妙想,犹如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在来的路上他就发现了,这里的人生活得惬意又精致,得体又潇洒,犹如一个乌托邦。
在侍者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他们订的房间,是个豪华大床房,室内环境非常干净舒适,不过最吸引人的是大阳台,周炳文和施安湳进去后都不约而同的推开窗户,走了出去。
现在临近傍晚,夕阳将落,堪堪的悬在地平线尽头的一座拱形塔尖上,整个城市群的建筑错落有致的排序着,这里并没有什么高楼,于是那些圆圆的穹顶就凸显出来了,像一个个可爱的白面团。
轻轻的风吹拂过来,10月的罗马已经有些凉意了,但对于两个男孩子来说,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休息一下?”施安湳靠在栏杆上问他。
周炳文确实有些困了,虽然现在是罗马时间下午五点左右,但按北京时间算的话,已经差不多接近凌晨了,而且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周身骨头都酸乏得厉害。
本来一般飞意大利需要在荷兰转机,但施安湳为了赶时间,选择了直飞,可想而知这漫长的旅途会让人多难受。
“我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周炳文揉揉眼,甩甩胳膊,慢悠悠的收拾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施安湳是一点都不困的,毕竟在飞机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现在正是精神好到时候,不过因为飞机上空间狭小,身体根本伸展不开,关节上还是很不舒服。
他拉伸了一下四肢,然后去敲了下浴室的门,对里面的周炳文说:“我去叫点东西上来。”
“好的。”
虽然在飞机上最终被周炳文喂了一点,但肚子仍旧是空的,他已经等不得晚饭了,现在就得填一点才行。
他带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周炳文已经洗好出来了,正拿着毛巾擦头发,他穿着非常简单的薄t恤和一条短裤,充当睡衣。
施安湳问他:“要吃吗?”
周炳文摇摇头:“把头发弄干了赶紧睡一觉,太困了,不过一个半小时后你叫醒我吧,不然晚上睡不着。”
“嗯,去吧。”
周炳文擦完头发再找来吹风吹了一会儿,接着就趴在了床上,发出了一声叹息,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似乎是累坏了,趴在上面好半天没动,很快就响起了小小的呼噜声。
竟然这样就睡着了。施安湳走过去撩起被子给他盖上,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还湿溽细碎的头发下的容颜,单纯无害,平和安详,最是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和无防备。
施安湳放下手里的点心,同样倒在床上,拿出手机对着他的手拍照。
一般情况下,他对拍照是没多少兴趣的,摄影摄像就更别提了,以至于技术一般,好在有绘画的底子在,有专业的构图经验,拍出来的照片还可以。但就现在而言,他有些后悔了。
以前应该好好学学的,不然现在也不会拍不出好看的照片。
不过他也没想到会遇上周炳文这个人。
手机像素普通,性能和单反相比差太多了,他拍了好久,只有两三张勉强能看,却也鸡肋,在删除键上停留了片刻后,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毕竟这种任由他拍照的机会不多。
施安湳将照片上传到私人相册云端后,加了密码,再将手机里的照片删除掉,这才收了手机。
他轻轻凑过去,用唇在他手背上触碰了一下,过了半晌后才重新坐起来去吃将才剩下的糕点。
意大利所谓的拿铁并不是国内所定义的咖啡,而是牛奶,他一时间忘记了,等拿到手上的时候才发觉,不过牛奶味道还不错,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慢慢的等着时间到了叫周炳文醒来。
一个人干坐在房间里是无聊的,他干脆把周炳文带的卷子拿出来做了起来,这样时间倒是快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闹钟就响了。
他去把周炳文叫起来,但显然对方还想继续在睡梦中沉溺。
他可怜的咕噜了两声,双手抱着枕头,耍起了赖。
施安湳捏住他的鼻子:“该去吃完饭了,再不起来就逛不成夜景了。”
周炳文握着他的手腕阻止他使坏,仍旧双眼紧闭不想睁开,只能张开了嘴呼吸,他实在太困了,在家的时候这个点他早就在床上睡着了。
“难道要我挠你痒痒吗?”施安湳低声在他耳边威胁他。
“啊……”周炳文哀叹,脑袋埋进枕头里,用双手捂住耳朵。
施安湳的手伸进他的衣摆里,在他腰上的软肉捏来一下。
周炳文痒得一下子蜷缩成一团,像个虾球:“别别……”
“起来了不?”
周炳文这才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但脑袋还摇摇晃晃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飙出来了:“我刚才就……不该睡的,啊……”
“等会晚上你得和我一起睡才行,你现在睡了,等会半夜醒来能干什么,难道又做卷子?”
周炳文垮着肩,知道他说得对,只好从床上下来:“我去洗个冷水脸。”
洗了冷水脸后,困意才稍微减退了一点,周炳文抹着脸上的水珠,去背包里找衣服换上。
施安湳等他收拾好一切,站在门口说:“走吧,现在快七点半了,出去吃东西,然后逛一逛。”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