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
施安湳吃着水饺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周炳文毫不遮掩的专注的视线,心情好得从嘴角弯起的弧度上展露无疑,他猜想这可能是周炳文态度转变的开始,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心里的有他的。
施安湳很快吃完水饺,扯了纸巾擦嘴,他想跟周炳文说: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我们和好吧,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好玩,这世上,我再也不遇到比你更合心意的人了。
然后他听见周炳文率先开了口。
“施安湳,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的表情很认真,像是要宣布一件异常重要的事情。
施安湳的嘴角在他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就慢慢缓平了,再没有一点弧度。
“你说。”
周炳文收回被他攥住的手:“我觉得我们该搞清楚我们的身份,以及,我们的关系。”
施安湳像是没听明白似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怔。
“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好好学习才是最应该做的事,然后,我和你都是男生,我们只能是朋友,绝不能有别的越界的关系。”周炳文似乎是怕他听不明白,一字一句咬字特别清晰。
施安湳忽然笑了两声:“所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周炳文脸色平静,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和我在一起你成绩有退步吗?我们不是每天都在学习吗?男生又怎么了,男生就不能在一起了?”
“可是你的呢,你自己的成绩什么样子你不清楚?”
“周炳文,我为什么考到八班你心里难道就不清楚?”
“我清楚啊!”周炳文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明明有和游游一样的实力,却偏偏跑到八班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对自己的学习这么不负责任。”
“你怎么知道我不负责任?”施安湳嗤笑:“该学的我都学了,读哪个班对我来说都没差别,呵,你这么笨,估计是不懂智商上的差距了。”
周炳文被他如此羞辱,血气上涌:“是,我笨,那请你以后离我远点,免得被传染了。”
施安湳见他是真气了,把即将出口的更为恶劣的话咽了回去,稍微矮了点姿态,半开玩笑的说:“我哪儿会被你传染,倒是你要多跟我在一起,才能变聪明。”
周炳文冷冷的说:“施安湳,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也请你不要插科打诨,我是在很认真的说这件事,你我以后要么是兄弟朋友,要么一刀两断。”
施安湳眼色倏的一变,凛冽而危险:“你劝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周炳文毫无波动,平静的复述:“你和我,以后要么是兄弟朋友,要么一刀两断。”
施安湳缓缓站了起来,他比周炳文高出许多,又用如此肃森的表情看着他,压迫感和威胁感扑面而来。
周炳文被他这种气势逼迫得肌肉都绷紧了,连脸上的肌肉神经都僵硬起来,他仍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想,依你的脾气,估计是不想与我做朋友的,正巧,我也不敢再和你做朋友了,我们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彼此吧!”
“好一个不认识彼此,你最近脾气倒是长进得快,谁给你的权利说不认识?!你怕是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周炳文梗着脖子说:“位置?那你说说我该是什么位置。”
刚要脱口的难听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施安湳呼出一口气缓解情绪,不行,不能伤害他,不能再刺激得他反弹。不得已又降低了姿态,说:“女朋友,男朋友,甚至是妻子、伴侣,你喜欢哪个都可以,不过你还未成年,我们不能去国外领结婚证。”
周炳文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他竟然说出了这么荒谬的话:“施安湳,你真的疯了……”
“我没疯!”
“你脑子清醒清醒!我们才多大,结婚是什么你清楚吗?我们没可能的!没有可能!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该好好为自己想想,你是施家继承人,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你的一言一行……”
“够了!我很清醒!不需要你来对我指指点点!把你天真的想法收起来,我没那么不堪,连自己的伴侣都选择不了。”
“我天真?好吧,我天真,你觉得你可以,你可以什么都不顾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同不同意,我有没有顾虑?我对你是没有那方面的感情的,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施安湳捂着额头,疼得厉害,因为这份疼痛,语气竟陡然就软了下来:“那你在顾虑什么,你要怎么才会和我在一起?”
周炳文阻止自己去关心他,深深吸了两口气,道:“你不用知道我顾虑什么,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施安湳放下手,看他因为激怒而发红的脸,眼中全是排斥和拒绝。他的心因此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两下、三下、密密扎扎……
似乎是真的没有余地了,他抗拒得太明显……快想想,还有什么手段能制住他,将他再次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难住他呢……一瞬间脑子里便有了许多主意。可是看到他决绝的双眼,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云烟。
他不愿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快乐,又有什么价值呢?
你瞧,他这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在对上他之后,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可以收敛,什么都可以退一步。
他褪去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和利牙,卑微而委屈的问了一句过于老土的话:“周炳文,你就真的没对我动心过一点点吗?”
周炳文张了张嘴,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睛瞬间就酸涩起来,他努力将所有不规矩的东西吞了回去,开口就是:“并没有,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施安湳鼻翼微张,呼吸也断断续续,眼眶中渐渐湿润起来,为他过于俊美的五官增添了脆弱感,教人看了禁不住心软怜惜。
周炳文不允许自己动摇,直直挺着背,端视前方,一丝不苟。
终于,施安湳也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他处心积虑,蓄谋算计,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滑稽得像个竭尽逗人欢乐的小丑,他卖尽了力气,却并没有人愿意买单。
同他的爷爷、父亲、母亲一样,他也终究成了被抛弃的人。可笑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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