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郑婕妤的宫女罚了三十杖确实应该,只是郑婕妤罪不至此,敏娘子虽说从未来过行宫,可她身边的人应当知晓的,如此匆忙便将东西往郑婕妤的住处放,郑婕妤心中不高兴也是应当,您既已经罚了她的宫女,再下旨叫人将她送回岂不叫她颜面无存?”
孟霜晚说这些时其实没想什么,因为这些年的夫妻相处,她和陛下之间素来都是有话便说,尤其是涉及后宫之事,陛下很少管,就算偶尔出手处置了谁,只要孟霜晚同他分析之后,他都会听进去。
这也是孟霜晚为什么会这样直接同他说这些的原因。
因为她真的觉得郑婕妤罪不至此。
可谁知,她几句话说完后,原本面上还带着温和之色的陛下,敛了唇边的笑,眼中的温柔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神色。
“依皇后之言,是觉得朕做错了?”他说着原本握着孟霜晚指尖的手。
孟霜晚见状便知他不高兴了,心中一跳,忙起身告罪。
“陛下息怒,臣妾并无此意,臣妾只是觉得……”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天子一记冷哼打断。
“你觉着郑婕妤罪不至此,可你知道敏才人受了多大的委屈?她原本就身子刚愈,这一路颠簸,心思更重。她入了郑婕妤的住处不过无心,可郑婕妤却因此大动干戈。先前尚在宫中时她便没能照顾好敏才人而致使敏才人病情反复,这笔账朕还没细算,这回她又放任身边的人如此欺辱敏才人。”
天子的声音逐渐转冷。
“朕在下旨将郑婕妤遣送回宫时,她便朝着朕喊冤,说自己不知何错之有,如今连你也这样觉得。”
“陛下……”
“你可知若非敏才人替她求情,朕早就降了她的位份了,又岂止将她遣回这样简单!”
孟霜晚闻言,面色骤然一白。
原来……在陛下的心中,敏才人竟如此重要,不过被宫人误伤了,便已到了要为她将郑婕妤降位的程度。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这会儿不也正被陛下责问着吗?
这还是陛下登基十年来,第一次为了一个嫔妃如此厉声同她说话。
此时的孟霜晚再不敢提一句郑婕妤的事了,她只是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再次开口:“臣妾有罪,望陛下治罪。”
她这话其实也有些严重。
因为这事根本与她无关,她请罪本就不应当。
可天子却并没有因着她的态度而心情转好,反而冷眼看了她一会子,接着沉声道:“你确实有罪,随意置喙朕的决定。”
说着便起身离去,在经过孟霜晚身边时,他又说了句。
“这几日你不用来徽猷殿了,自己好好反思错在哪里。”
直到殿外传来“陛下起驾”的声音后,孟霜晚才闭了闭眼,攥紧了手,指尖一点点陷入掌心之中。
“殿下。”一直在她身边候着的若月见状语带担忧地唤了她一句。
半晌后,她才看见原本垂着头的皇后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眸之中带着迷茫之色。
“若月。”她问了句,“是本宫做错了吗?”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此刻她说话的声音带着轻颤,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凄迷。
若月心口一堵,还未开口,泪就先下来了。
“殿下……”
第八章袖染花梢露(二)
尽管那日孟霜晚被陛下责备只是在观风殿,可嫔妃后宫之间,又哪有绝对的秘密?
因此之后几日,从皇城跟着来行宫的嫔妃都隐约听见了风声。
尤其是这几日皇后都不曾去徽猷殿,反而是敏才人时常去。
虽然不知道陛下同皇后之间究竟说了什么,但众人还是能猜出来是因着敏才人和郑婕妤的事。
原以为郑婕妤被罚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毕竟她是潜邸旧人,在陛下心中素来有些情分。
谁知这回陛下不仅因着敏才人罚了她,还连带着斥责了皇后。
帝后向来感情甚笃,这点后宫诸人都是知晓的,可她们未料到,一个敏才人竟有如此能力,能让陛下对皇后动怒。
这还是未侍寝。
旁的宫嫔都在想,若是敏才人日后侍寝了,在陛下心中岂不分量更重?
这样的心思在嫔妃们心中回转,可谁也不敢轻易提出来。
尤其是在皇后跟前。
因此这几日的晨省昏定虽氛围有些凝滞,但好歹还能粉饰太平。
众人之间不过随便说说话就过去了。
无论她们如何想,皇后到底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不管是对她们,还是对害得她被陛下斥责的敏才人。
这日晨省之后,众人照例告退离开,唯有季修仪,在出去之后过了不久又绕了回来。
说是有事同皇后相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