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羞语很感兴趣地看着,很快惶恐起来:“女学祭酒,不受国子监管制,是不是太放肆了。”
“有我放肆么?”姜莞头都未抬,取了玺印来一压,圣旨便成了,“我登基时,人人都说女人不能称帝,但凭什么?这不过是男人定下的规矩,我要打破这规矩。”
沈羞语一想还真是,哪有比女皇更不循规蹈矩的。
“这就好了吗?”沈羞语觉得新奇极了。
“嗯!”姜莞将玺印放回,完全没有防着沈羞语的意思,而后直接将圣旨递给她,“女学已经在布置,其中都是我的人,你到时候拿着圣旨直接去就是了。”
沈羞语犹豫一下,还是大大方方地接过圣旨,认真观阅起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极有风骨。”
姜莞笑笑:“那是自然,我喜欢漂亮,字也要写得漂亮。”
沈羞语听得忍不住抿嘴一笑,感兴趣地问:“拟旨原来这样简单啊,我家中鲜少接旨,动辄有旨意,都要十分郑重,沐浴焚香,三跪九叩的。”
姜莞:“麻烦。”
沈羞语就知道她嫌麻烦略去了许多步骤,很认真将圣旨抱在怀中:“我一定会妥帖收起。”
姜莞瞥一眼她认真慎重的模样,懒洋洋的:“丢了也没事,我再给你写一份儿。”
沈羞语噗嗤一笑,从心道:“我又觉得你做了皇帝也并不耍威风,好像还有些看不起。”
“看不起什么?”姜莞问。
“说不上来,感觉就是看不起,具体看不起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沈羞语缓缓摇头。
“做皇帝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皇位只不过是一把钥匙。”姜莞倒在椅子里道。
“钥匙?”沈羞语抱着圣旨坐得端正,见姜莞姿态放松,她也忍不住悄悄坐得不那么端庄,然后发现可真是太舒适了。
“是啊,皇位不过是治国的钥匙罢了。”姜莞打着哈欠道,“做皇上反而更累,哪有什么好威风的。”
她顿了顿,又笑起来:“不过能气那些大臣还是很爽的!”
沈羞语忍俊不禁,又想她说起登基时人人反对,笑之余又生出些哀伤:“那时候很不容易吧。”
“没有,很容易。”姜莞很果断道,“他们反对也只敢嘴上说说,后面嘴上说说也不敢了。我杀鸡儆猴,杀了几个讨厌的,大家便都很老实了。实际上也不大老实,至今朝中定然还有人想要反我。但我就喜欢看他们讨厌我还要为我做事的样子,不好好做事我就杀了他们。”
沈羞语的忧伤戛然而止,望着姜莞只觉得连安慰也不必安慰了。她永远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往往都是她让别人受委屈罢了。
“何况他们反对我的那些话我听了只想笑。”姜莞忍不住笑道,“我名正言顺,他们挑剔不出任何错处,只能怪罪起我是女人。当女人又何错之有?”
沈羞语心中不平:“是啊,女人比他们灵巧,比他们要细致,比他们聪明!”
“但他们不许宣扬女子的长处。灵巧成了难登大雅之堂的女红,成为为男人牟取利益的手段,做出的东西多用在了男人身上。须知纫针都是很不容易的,需要眼明手快又有耐心。有这样品质的做什么不成?细致也要为他们服务,成了为他们打理后院,执掌中馈的帮手。他们也不许女人聪明,不给她们识字的机会。因为当今科举的存在,男人读书成了自然而然的事。猪一样的脑子但只要多……”姜莞觑沈羞语一眼,换了措辞,“只要是男人,就能享有家中识字的权力,再聪慧的女孩也只能为他们读书而付出。”
“不过要解决这样的困境也很简单。”姜莞得意地冲沈羞语挑挑眉,“给女人同样的出路就够了。甚至不必偏向她们,只要做到公平,她们自然而然就能活得很漂亮。譬如说女子同样可以通过科举入朝为官。”
沈羞语激动起来:“只要有这么一条出路,许多人就能换个活法。”
“不止这一条呢。”姜莞微笑,“所以你的女学就至关重要了。你教她们识字之余更要教她们扬长避短,发挥她们的长处。部分体力较弱,便不要要求她们能变得力大如牛。”
沈羞语一下子感受到自己责任重大,严肃起来点头。
“你先在京城中将女学办好,再从中选出优秀学子到各地去。届时县令他们已经将路铺好,女学发展便能十分顺利。”姜莞指点她,“不过女学中为你打下手的人数不少,夫子还只有你一个,你要自己想办法多发展些夫子哦。女学中的夫子当然只能是女孩子!”
沈羞语顷刻间头大如斗:“早知道我就从安平带些夫子来了。”
“京中那么多识字女郎!你可以去寻她们帮助,总有愿意的,靠你了!”姜莞坐正了些,拍拍她肩,为她加油。
沈羞语叹口气,开始想如何办好女学。她又想到旁的事,将女学之事暂时按下,先问起别的:“对了,晋国要打进来了可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完全打不过晋国?”她虽然不清楚晋国国力,但知道祁国交到姜莞手上时将要完蛋。
“我去信给了晋国国君,大约不日之后要与他有场会面,当场与他谈谈看。”姜莞道。
第207章我不同意
沈羞语听姜莞有去和谈的意思,不由为她着急:“要去哪里谈?如何谈?晋国既然能直接打进来,为什么还要谈,可是有什么阴谋?你若去了京城谁为你看着,朝中那样多看不惯你的人,万一趁机作乱可怎么办?还有约定的地方一定十分危险,你可怎么办。”
姜莞躺在椅子里听她分析,夸赞:“想法很全面。”
沈羞语看她还有闲情逸致做点评,气她态度随意,不顾性命:“哎!你这样,我可真是……”隐隐约约要哭了。
姜莞才没有宽慰人的善良,眨眼等着看她哭。
沈羞语被她盯着反而哭不出来,最后长长叹一口气,不说话了。
姜莞伸出手去扯她袖子:“你怎么了?”
零零九看她还好意思问,真是为沈羞语掬一把辛酸泪,姜莞没有心的。
沈羞语只道:“我知道你心里已有成算,你向来是最聪明的。我也不问你许多,只提醒着你,你还是听听,看有没有疏漏。若没有那是最好,有了便尽快补漏,你也安全些。”
姜莞歪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沈羞语别过脸去,扯扯袖子没扯出来,也就不扯了。
姜莞的声音突然在房中响起:“我都安排妥当的,你为我着想,我很喜欢。日后你继续这样,我知道了很欢喜。”
哪有这种人,答谢别人的关心时也充满个人喜恶。
沈羞语也头一次听到这种答谢,别扭之余又想笑,果然是姜莞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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