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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步顿时停了下来。
时间也好像一下静止了。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霰。
音乐在轻轻的轻吟低唱询。
朦胧晕黄的灯光下,她的眸光一柔再柔,因为他承认:棚户区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
好吧,她也承认,那些岁月,的确是让人无比怀念的。
因为简单,因为平淡,因为充满童趣,因为没有负担,因为心无杂念……
正因为那时的年华,太过于美好,所以,才令她在失去之后,痛得不敢回想。
她吸着气,感觉有汹涌的情潮在奔腾咆哮。
而他的笑容,则是一深再深,那是带着魔力的漩涡,仿似可以将她吸进去,让她不断的回忆起曾经:那时,他的脸孔,因为疤痕而丑陋,但他的笑容,却灿烂如朝阳,能给人以生气勃发的正能量。
她说过的,他笑起来,像太阳,能让人心头暖暖的力量。
而他答应过:要做她一辈子的太阳,只照亮她的世界,让她天天生活在天堂。
年少时的话,就是这么的真。
真的让现在的她感觉有点傻。
嗓音,微微哑了!
“是吗?祁先生怎么会去过白海湾?”
他的目光也泛起了追忆之色,好一会儿才说:
“那是命定之旅!过程非常的复杂。”
是的,很复杂。
他心里还藏着说不出来的心酸过往,一程复一程的因缘,促成了他隐居白海湾的那样一个特定的历史结果,而这样一个结果,注定他会邂逅她,也导致发生了后来的种种。
也因为如此,命运改变,人生改写,世界就此天翻地覆,彻底变了模样,所有的一切演变到如今这样一个结成夫妻的现状……
但那些事,他现在没法说……
因为,太过于稳秘,太过于惊世骇俗……
时檀想的是,那一年,他被人掳走,所以才有了命运之说,虽然这里还夹杂着一些她尚未弄清楚的困惑,但这一刻她就是这么想的。
“什么时候去的?”
她无比轻柔的问。
“十八年前!”
“祁先生的脸孔受过伤?”
她在对着他的右脸看,于是,他跟着也回想起了以前那副鬼模样,如今想想,真是有点可怕。可那也没办法,为了活命,他只能那样苟且偷生,为此,他不得不丑化自己,只为了躲开那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卷土重来的危险。
是的,现在这张脸孔,和以前截然不同,那是有复杂原因的,而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他点了一下头,只道了一声:
“嗯!”
“哪一边?”
“右脸!”
他指指脸孔某个地方,划了一圈:
“大约在这里吧!面积有点大。认得我的人都说,我丑的要死。特别是我板着脸的时候,看着特别狰狞。很多人都不敢靠近我。只有一个人除外!”
时檀知道那个人就是她。
是的,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丑陋的。
丑或是不丑,有时不是光凭着模样就可以定论。
小的时候,她见过很多高贵美好的人,可他们拥有的是斩尽杀绝的狠心。
五岁后的人生经历教会她:美与丑不能看表像。
她咬了咬唇,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
“祁先生认得一个叫小昙的人吗?”
明亮的笑容,再度被他高高挂了起来:
“认得!”
悦耳的声音因为这个回答,而微微一颤:
“哦,是吗?祁先生什么时候认得她的?”
“十三岁左右时候吧!”
时间的齿轮滚
动起来,记忆隧道被打开了,一幕幕曾经在眼前浮现,祁继在回忆:
“那天,我在外头捡废品回来,肚子有点饿,就在小灶边上煮面。面煮熟的时候,正想吃,一抬头,看到一个小乞丐站在我面前,是一个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黑漆漆的,正用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问她,你是不是小叫花子。
“她很固执的告诉我,她不是,她只是和家人走散了。
“那时候,她的肚子咕咕直叫。我知道她这是饿了。
“难能可贵的是,这小家伙年纪虽小,却很有骨气,没有跟我要吃的,只是跟我谈交易,用那种特别娇软的声音和我讨价还价,说:我给你缝衣服,你能给我煮一碗面吃吗?
“我一时好心,就让她帮我缝了衣服。
“缝得还真是不错,我就给下了她一碗面吃。
“晚上我发现她独自夜宿在桥底下,实在有点不忍心,就把她带回了家。于是,她就借机骗吃骗喝赖上了我。之后,怎么甩也没甩掉……
“嗯,那鬼丫头实在缠人的要命,把我闹的头很大……”
祁继缓缓道来当年初遇的光景,说到最后露出很无奈的看上去很头疼的一笑。
时檀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真讨厌他这种逗弄人的语气,忍不住辩了起来:
“什么骗吃骗喝?她有帮忙干活好不好!”
“有吗?”
祁继一脸严肃的反问:
“我觉得她闯得祸比帮得忙要多……”
不对,这根本就是污蔑。
她张了张嘴,很不服气:
“比如呢?”
“比如,她捡了六条流浪狗回来增加我的食物负担!”
哎呀,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呢!
“不对,小白它们,不是给你平添了不少乐趣吗?它们好歹娱乐了你的业余生活。”
祁继斜眼,上看下看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你给唯一取了一个小名叫小白,不会是因为太想念那只小白才随便乱起的吧……”
呃,话题,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
她眨巴一下大眼,想了想:
“这怎么就叫乱起了?小白小白,叫着不是很顺口吗?做人就应该做得像小白那样,才比较快活。我这名字是有寓意的!”
祁继忍着笑,居然还有寓意,好吧,那他得好好问一下:
“有什么寓意?”
她的回答,头头是道:
“我希望我的儿子这一辈子,可以快快活活,简简单单……无灾无难……”
他插了嘴:“那只小白,无灾无难了吗?”
“对,它是唯一一只被我从白海湾带回来的小卷毛,虽然长的丑了点,但自从遇上我,它的日子一点一点就幸福了起来,被我带回骆家之后,它还嫁了一个帅帅的狗老公。我生小白的时候因为历经磨难,很希望儿子这一生再无灾难,所以,就取了那么一个好养活的小名。我觉得,名字不在雅俗,有意义就好!”
原来如此,原来八年前他在骆家看到的那只丑卷毛就是当年的小狗仔呀……
他笑了一笑,哎呀呀,要是儿子知道他和小狗同名,那得有多郁闷啊!
“你又笑什么?”
她一直在留心他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小时候的童言成真的?”
“什么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