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看单单是只有蠢罢了。”太后冷哼了一声,眼底带着些怒意,“若非她是北御城胞妹,哀家岂会容得她再此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如今没了大祭司辅佐,俨然是痛失了右臂一般。
“大将军都准备好了?”
嬷嬷赶紧回:“是,一切已经办妥,只等您下令了。”
太后支着侧脸,眉宇间带着一丝丝戾气,“大祭司出事那天,抓住的那个刺客,是谁派来的?”
“是太子的人,如今已经服毒自尽了。”嬷嬷回答。
太子无端端又背了个锅。
太后冷不丁笑了一声,“既然他要斗,那就陪他斗,让他斗。”待他知道了巫殿现在的大祭司是谁,方知道谁才是筹谋最深的人,“他父亲都斗不过哀家,他又能如何?”
嬷嬷赶紧恭维:“那是当然,太后娘娘的才智岂能是那区区小儿能够比拟的?太子殿下自己忤逆娘娘,不识抬举,也不能怪娘娘你不给他留后路了。”
太后听着眉眼间才和缓了一下,这诺大的宫廷里她一个人如此孤独的坚持到现在,自然不会让人动摇自己的地位。让人扶她起来,前往皇帝的寝宫去了。
宫殿里满是药味,光线很昏暗,弥漫着颓靡的气味。
咳嗽声不绝,侍女们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太医们有条不紊地前来整治,送来了许多药材,可是仍旧是回天乏术。
“今日皇帝如何了?”太后站的远远的,根本没打算靠近看。说是怕过了病气,还不如说是对这个废物失望透顶,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若不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能死,自己也没打算过来。
“回禀娘娘,陛下今日又吐血了,太医们已经用上了那株千年人参。”侍女来回复。
到了动用人参吊着命的地步,显然就已经是难以再医治了,只能够是吊一天是一天,勉强靠着这个苟延残喘。皇帝咳嗽着,听到了太后的声音也没有说话。
“好好治着。”太后叹了口气,不耐烦的走了。
若是没有皇帝病重这一茬,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
“我让你们去查皇室血脉,可查到了?有没有尚且在世的男子?”太后走在宫里,看着那雕梁画栋,瓦砾层次,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庭下折了一枝梅花。
嬷嬷想了想:“有,事先皇的哥哥朝里王爷那一脉,如今尚且还有一个男孩和女孩存于世上,不过那男孩才六岁。”
太后笑了一声:“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好。”
嬷嬷自然是心领神会,马上就去吩咐人把人安置过来。
对于太后而言,这太子谁都能够当,只要是不动摇到她的位置,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傀儡——骗骗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的。
太后和心腹大臣商议之后,便这么决定了下来。一面铲除太.子党羽,一面去迎回小太子。
陈容尚且还在楚楼里陪着凤阙下棋,就听说了太后悲痛卧床不起,皇帝含泪下诏废除太子的事情。
她这回不争权、不谋位,就浑水摸鱼替凤阙报报仇而已,所以并不是太过于上心这件事。
“太子被废了啊。”秋叶坐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下棋,只见陈容的棋子已经被吃了一片,不过却毫不在意,若光看她的神态,而不看她的棋盘还以为她是如何的高手呢。
“你们难道都不惊讶吗?”秋叶问:“说是太子杀害了大祭司,人证物证具在呢。”
陈容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叹了口气:“我输了。”
凤阙放下最后一枚棋子,笑着看陈容,“你的棋下的直来直去的,大开大合,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战术。”抬手把棋盘上的一粒粒棋子捡回了自己的棋篓,“没想到是真的”
“这尺有所长必有所得啊。”陈容挠了挠头,把自己的棋子也捡起,暗道自己的棋臭了那么多年了,可见她在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多少天赋——应该说是没有天赋。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会武功。”凤阙手指在棋盘上点了两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容:“而且还是如此绝顶的高手。”
“这我向来喜欢低调行事。”陈容双手撑在棋盘上,上身往凤阙那边探过去,在近在咫尺的时候停下,看着她的长睫,连她眼底的笑意都看的清清楚楚,“我认为我这般优秀又低调的人这世上不多了,而且我很能赚钱,又温柔体贴你考虑考虑我吗?”
“我可以养你。”
凤阙见她虽然是玩笑的模样,可是语气却很认真,不自觉心跳漏了一拍,莫名其妙的温热爬上了耳根,撇开了眼眸,不好意思,“你休要胡闹了。”
“我是认真的。”陈容心里苦啊,为什么她一个从来不油嘴滑舌的女人,说出来的情话却不让人相信呢?她到底是看起来有多油腻啊。
“我不喜欢说甜言蜜语,都喜欢用实际行动的。”话音刚落,就突然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凤阙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容已经笑着走远了,只有一个被风吹拂的清瘦又高挑的青衫背影,就像是一场三月的春风徒然撞入了二月的料峭寒冬。
秋叶捂着嘴:“哇,好有爱啊。”眼睛里满是崇拜:“陈容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主上你都敢摘啊。”
凤阙红着脸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了秋叶一眼,有些结巴,“我怎么了?我,我也挺好的。”
秋叶连忙附和:“那是自然,我们主上是最优秀的。这普天之下都难以找出第二个长得有你那么好看的人呢。”求生欲极强的开始胡乱吹捧。
凤阙哼了一声,走了。
她是一个空有美色的人吗?
秋叶觉得这俩人真是太难伺候了,心里好苦,可是不想说。
北御城再次来见的时候,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凤阙懒得和他再多谈,坐在椅子上看着书。
“上回我对你的要求确实太过于坚持,我们还可以再谈谈。”北御城现在局势很被动,唯一能够拉拢的只有凤阙,不然他即便是夺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需要这个失踪的少祭司和他站在一边。
“我已经不打算再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了。”凤阙放下书,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北御城,万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你远道而来,喝杯茶吧。”
“阿凤啊,我刚去给你买了酒酿圆子。”陈容捧着碗进屋,一踏进门槛,里边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陈容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步伐之快之稳健让人咂舌。直接在凤阙手边的位置坐下了,“你看看这天气吃点热的就是好,你快趁热吃。”说着冷飕飕的眼风就直往北御城那里扫。
这虽然不是和她谈事,可是怎么能够放任凤阙和这个北御城一起说话呢?
凤阙那么傻的孩子,而北御城这个人精,利用的人那么多,如今竟然把主义都打到了她的人身上,这不把北御城的腿打折都已经是十分客气了。
“原来陈掌柜也在这里。”北御城倒是有些意外,若是有凤阙和陈容帮忙,对于他而言肯定是如虎添翼的,忙恭敬道:“上回一别,也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