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其实,她还想问明珠一句,当真不在意叙清没有双腿吗?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自尊,是颜面,是残缺。
但,她问不出口。
于是常念问自己,换作她,她能接受吗?
答案是“能。”
可若再换一换,她是叙清,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去娶心上人吗?
答案是……没有答案。
之前她想的太简单了,不身处其中,不知其难处,如今只这么假想一番,心头便有些窒闷。
常念将那些思绪挥散开,重新扬起笑脸:“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说不准老天爷都安排好了,今日就是个转折呢?好了,快换衣裳。”
明珠“啊”了一声,垂头看看身上的杏色裙,常念摇头说:“太素了。”
她们去衣橱挑衣裳,选了件石榴红的,珍珠润白提色,与石榴红最相宜。
明珠的婢女音枝赞叹说:“殿下好巧的心思,小姐还从未穿得这样明艳过!真好看!”
春笙道:“我们殿下自是顶顶厉害!”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低头,她是标志的美人,虽生在西北,身上却有种江南女子的温婉柔和,眼下着了精致的妆,端庄之余,更多添一抹明艳眏丽。
常念满意极了,拉着明珠出门,一边道:“快带本公主去瞧瞧你做的糕点,早上起得早,吃不下东西,如今好饿啊。”
明珠笑着说好。
花厅有好些与明珠交好的小姐到了,明珠怕吵到常念,便带她去了暖阁,吩咐婢女把糕点一起送去。
明珠说:“您先尝尝,待会我定好好向您介绍她们。”
“好呀。”常念看看这些精致的糕点头,有糯米糕、桂花糕、云片酥,还有月饼,卖相极好,她一样尝一口,眼睛亮了亮:“好吃!”
明珠这才放心下来。她坐在一旁,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在常念身上,常念那双纯澈灵动的眼,笑起来的时候弯成月牙一般,明珠却觉得殿下更像是春日的和风、冬日的暖阳,总给人一种美好安宁的感觉。
本来,明珠一直很忐忑,甚至不愿面对今日,她既期待叙清来,又深知,叙清或许真的不会来,可是如今,又觉得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能过去,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二人再从暖阁出来时,晌午日光正好。
常念吃的有点儿撑,慢悠悠向花厅走着,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穿深蓝衣袍,身形劲瘦挺拔,她问明珠:“那是不是时越?”
明珠抬头看看,“像是他。”
常念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明珠还没明白她忽然说这话是何意,便见常念加快了些步子,一面唤:“时越?”
一声带着些试探的时越,调子慵懒又柔软。
像是,阿越。
时越猛地停了脚步,缓缓转身过来,见到常念和明珠。他今日是来给明珠过生辰的,可那一瞬,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常念。
发怔的一会子,常念拉着明珠走到他跟前了。明珠看着他神色有些不对,不由得喊他:“时大哥?”
时越微顿,有几分仓促地垂下眼眸,拱手见礼:“微臣见过殿下。”
“免礼免礼。”常念笑着说,“难得见你从安城回来,叙清呢?近日都在忙什么呀?”
明珠忽然明白殿下方才的意思了,她安静又紧张地等着时越的回答。
可时越默了片刻,常念不高兴地哼哼两声:“连本公主的话也敢不答!”
时越抬了眼,不知怎的,又笑了,拱手道:“微臣不敢,还请殿下见谅。只叙清近日行为反常,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哦?”常念挑挑眉,“你倒说说,哪里反常?”
这些话,明珠不太好问的。
时越如实道:“夜半饮酒,无心公务,胡言乱语,偶尔暴躁。加之气温骤降,腿疾难挨。”
常念看看明珠,明珠揪紧了帕子,忧心一点点露出来。
常念想,今日叙清或许会来。
一阵沉默,时越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想知晓的?”
常念依言打量他一眼,开了个玩笑:“时大人也老大不小了,我们侯爷总牵挂你的婚事,今儿不如叫明珠给你介绍介绍,生辰宴可有不少大家闺秀。”常念推推明珠,“你说是不是?”
明珠回神过来,笑说:“时大哥也是冷心冷面,只怕她们都入不得眼。”
“噫!”常念顿时摇摇头,与明珠前往花厅了,留下一句“那咱们不理他。”
她们走后,时越脸上的笑也慢慢淡了。此行出发前,叙清特特交代过他,不许向明珠透露半分近况,可对上公主,她娇俏,明媚,又是说不出的柔软,他没能忍住。
青石板地面上掉了一个白玉雕琢而成的栀子花耳坠。
时越俯身捡起来,他站直身子时,春笙匆匆跑过来,福身急问:“时大人,我们殿下掉了只耳坠,您可见着?”
时越掌心合拢了些,皱眉说:“未曾。”
春笙道谢,沿路返回去寻。
时越也继续往前厅去了,那耳坠在他掌心里,染了炙热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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