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劣性失轨 郑九煞 2626 字 2023-08-18

他站定在我的面前,衣衫微微凌乱,胸口微微起伏后用手做拳抵住唇边,像是在试图擦去什么,也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触留。

我终于冷静下来,撑着身后的床垫一时无声。房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良久之后,蒋秋时在缄默后低声开口。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他缓慢而平淡地说道。

“晚安。”

我的唇上还留有他的余温,在停滞几秒后回道:“晚安。”

灯光骤然熄灭,好像一同满屋的荒唐被彻底抹除。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心脏从未跳动得如此剧烈,失去了规律。

每一次见面,我对蒋秋时的判断都在一次次推翻,一次次重建。他分明没有躲开,却仍然在即将逾越的那一刻选择停下。

我或许知道他的顾虑,可如果那样,他又为什么不在开始就干脆地拒绝?

他分明清楚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句许可或是拒绝。但他避开了直白的回应,用行动模糊我的认知,我不知他究竟是出于刻意,又或只是情不自禁。

鬼迷心窍的不止我一人,也包括从来都不为所动的他。蒋秋时藏得太好,以至于让我等了那么久,才终于窥见一隅他并不安宁的内心。

清晨醒来,整个房子都透着无人的宁静。

床头柜上整齐叠放着昨晚换下的衣物,最上面安静躺着一张写着字的便签,我起身后脑海空白一瞬,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蒋秋时字迹文雅,在上面写下的每一句话都像他这个人一样清冷而决绝。我反复看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弄错上面每一句话的意思。

‘早餐放在微波炉里,你起来后记得吃。昨晚很抱歉,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蒋’

我捏着那张便签,指甲划皱了薄薄的纸张,迟钝地过了很久,才感受到来自手上的疼。

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内容,但我又奇怪地没有多少意外,好像这包含在我所预料到的结局之中,也是最符合蒋秋时会做出来的事。

他或许真的鬼迷了心窍,在与我相处的某一刻乱过心。但这种悸动是短暂的,细小的,一旦投进装满冰的水里就会彻底冷却,经不起考验,也支撑不起继续下去的决心。

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从理智上说我甚至为蒋秋时的冷静而松了一口气,但人从来都不是百分百的理性动物,我把那张纸条扔进了垃圾桶里,可即使这样,心头的烦郁也怎么都不散。

洗漱完后,我从微波炉里拿出蒋秋时买来的白粥一口口喝着,陈锋在凌晨的时候发来消息,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我顿了一下划过屏幕,和预想中一样,顾鸣生在离开后发来迟来的解释,一段接着一段,映入眼底。

顾鸣生:小曜,我上次答应过和杜宇琛出去吃饭,今晚是因为他在餐厅不小心被红酒泼脏衣服,才提出就近来我家洗澡借宿,我不知道你会过来。

顾鸣生:我是后来才看见你打给我的电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鸣生:小曜,他是我的老板,我也不可能把他当做可以随便晾在一旁的普通朋友,你要理解我。

顾鸣生:你看到消息回复一下,我很担心。

顾鸣生:是关于陈锋的事情吗?

......

顾鸣生:我让杜宇琛走了,小曜,你在哪里?

我一条条看下来,最后一条消息发来的时间几近凌晨。我不清楚他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赶走了杜宇琛,又或者说这只是为了稳住我的另一个借口。

假话,真话,我一直都是选择性地听取,相信顾鸣生从来都不是出于本意才这样做,可笑的是我又一次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没事了。

我回过去三个字,屏幕很快就浮现出顾鸣生的来电。我接起来后耳边响起他略微急躁的声音:“小曜,你在哪里?”

我咽下口中寡淡的粥,连同心头的那一丝涩意,淡淡回道:“蒋秋时的家里。”

那头安静下来,我捏紧勺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慢。直到过了很久,他好像都对我刚才那句回答闻所未闻,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你发给我,我就一定要回吗?”

“小曜,对不起。”

顾鸣生缓下声音,用最拿手的方式向我服软,“我和杜宇琛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有,”我缓慢地说,“他只是在追求你,在晚上出现在你的家里穿着你的睡衣,反正你们是朋友,我也没权干涉你的交际圈,你放心,我没有生气。”

这是我的真心话,每一句都认真且一丝不苟地说道。只是顾鸣生似乎再一次误会了什么,他沉沉吐出一口气,“小曜,有很多事情我都是身不由己,我不能控制在圈子里的每一步是对是错,只能尽可能地抓住眼前的机会。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明白顾鸣生在隐晦地表达什么,杜宇琛是他的老板,是掌握他在娱乐圈里生杀大权的人。他背靠这棵向他倾斜的大树,表现的越是暧昧模糊,就越代表了这条道路的顺通无阻。

就像他曾经可以为了钱而放弃梦想,现在,他也要为了前程而放弃我。

但那还不能算是完全的放弃,他希望我能理解他,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继续维持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我背叛了陈锋,他也背叛了我,这好像成为一段可以划上等号的诡异关系。

“顾鸣生,我不介意你和别人在一起,又或者发生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你不能不告诉我,瞒着我直到最后一刻。”

我好像逐渐平静下来,还有力气带上些自嘲,“杜宇琛也好,别人也罢,你们在一起之前一定要记得先通知我一声,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也不应该学我做个烂人,到时候,我们还会是朋友。”

“你很好,”顾鸣生沉默了很久,“小曜,你比你想的要好无数倍。”

我不住笑了,却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行了,别说这种话了,你是不是快要开工了?”

“没关系,还有半个小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夹杂几分试探,“你下午要过来看我吗?”

“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我会在微信上告诉你。”

“好,我等你。”

顾鸣生语气温和,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