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红地毯的长廊,空无一人,季业踏着悠闲的步子,手随意的插着口袋,长腿一迈,不过几步就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银色把手,白色大门的会议室里面安静的好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这样盛大的欢迎仪式一开始被大部分董事拒绝,但是做着音乐唱片发家的他们,只要听过一次季业的歌,就知道这样的天才值得更大的礼遇。这将不仅仅是一个娱乐公司捧出一个明星,而是一个时代音乐的象征。
季业推门而入,两边长长的会议桌边所有的人起立。
站在最排头的正是徐姐,她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这样的迎接也是应她的强烈要求,毕竟一开始就让季业进入七月是最划算也最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因为公司上层决策的失误,自己没有为季业争取到应有的权益,现在才要加倍补偿。
“小业来啦,坐!”徐洁走上前,将季业引入位子。
季业也不推辞,他单手插在袋子里,保持自己一向桀骜不驯的性子。
“这是合同,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徐洁笑着将面前厚厚的一沓白纸推到季业跟前,这是他拼来的,公司没有理由再拒绝现在的季业。可以预见季业将会成长为公司最大的一棵摇钱树。
季业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只看到白纸黑字清楚的写着“聘请季业先生为七月专用词作者,拥有自己的工作室,不受公司规定,只需要将词作发到公司,其他一切行程由公司配合。”
季业拿起一边的笔,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合作愉快。”将笔一扔,也不管一大屋子人,转身就走。
徐姐想喊两句拦着季业,但是一边的董事郑重的拉着她的手,感谢她的眼光独到为公司留住这样的人才,同时捧着那份合同,笑得合不拢嘴。
季业站在十七楼的转角,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他闭上眼,享受片刻的宁静。
“你还是来了。”楼梯口突然走上来一个人,正是银色寸头的庄华,他穿着时下最时髦的运动装,但是看着却不如季业随手套的一件t-恤看着有感觉。他的话里没有叙旧,更多的是尖锐。
“对啊,还记得我们在七号酒吧驻唱的时候说过的话吗?”季业转脸,看着庄华已经算是无数不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我只记得,你说你不喜欢麦克。”庄华的目光里隐藏着点点灰暗,“你还说自己会给我俩搭线,只是不管我做到什么地步,到头来还只是个替代品。”
“庄华,你怎么会这么想?”季业皱了皱眉,他背过身,麦克的离去让庄华受打击很大。
“不是我这么想,而是事实如此。”庄华的目光里有些无可奈何,“只要你出现,他的视线里就只有你,跟我待在一起,三分钟不离你。哪怕我……”庄华停了停,终于还是接着说下去,“哪怕我那么不要脸的躺在他身下,他想着念着的还是只有你。只要你出现,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跟你走。”
“庄华!你误会我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误会麦克的一片心。”季业的声音严肃起来,“没错,他开始是喜欢我,也是因为我才来的这里,但是现在未来他爱的只有你!”
“呵呵……到现在你还要骗我吗?那你怎么解释他为什么见了你之后就不告而别了?!“庄华已经有些声嘶力竭。
“那是因为他不想伤害你。”季业皱着眉,他不知道要不要把麦克的家世告诉庄华,也许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只是现在的痛苦呢?怎样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庄华的目光的满是阴狠,好像原先那个温柔的少年再也不复存在了。
也许自己背个黑锅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反正他们迟早会忘掉自己的。季业心里有些无力感,不再辩驳。
“没话说了吧,亏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你不要以为进了七月就算好了,你会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后悔的!”庄华的目光已经近乎疯狂,就像是一辈子没见光的蛾子,一股脑的要将憎恶的一切烧光,即使烧死自己也无所谓。
“庄华,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季业的手慢慢松开,声音有些疲惫。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赶上你了,上帝好像把一切的偏爱都给了你,但是我就是偏偏不信,哪怕赔上我这一生都要让你尝尝从高处跌落的滋味。”庄华顿了顿了还是接着说道。“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了,要是能把你拖得一身脏也不在乎!”
季业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才发现楼梯有一闪而过的人影,他顾不上庄华一脸决绝,连忙下去追。
他不在乎名声,但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受伤害的不仅仅是他,更多的是庄华,是七月整个乐队!
而麦克唯一的希望是可以看见在屏幕上看见庄华,这样发展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庄华被雪藏,七月解体,而他这刚刚走马上任的七月专用创作家业就无用武之地了。这也是庄华最后的决绝。
飞奔着的季业不由的骂了一句麦克,那个死小子可害惨他们了,走也不说清楚,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陷入爱情里的人真是可怕!
偷拍的人动作很快,但是季业的动作更快,他三步并作两步,超越人类极限的飞下一层楼梯,终于在在楼梯口拦下了那个人。狗仔看着季业几乎不可能的飞跃,吓得腿都软了,被季业拦在角落一把夺过手中的相机。
季业目光阴沉的将那相机里的sd卡取出来,单手一握,直接折断了。
“不该你参与的事情就不要卷进来,这个圈子的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季业也不再管那个吓得面无人色的狗仔记者,径直走开。他的皮肤已经慢慢显露出苍白的颜色,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力气,胸腔有什么东西堵塞着,他爬上几层楼,终于还是用尽力气,瘫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迟早要换回去,季业靠着墙,仰面倒在空荡无人的楼梯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银色十字架,默念一声阿门。
他不信教,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但是如果真的有,希望可以救赎那些在黑暗里挣扎的人,日光好像永远找不到整座城市,只能在人造的荧光下保持光鲜的色彩。
“业!阿业!”空荡的楼梯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呼喊,带着点激动和欣喜。
季业挪动一下,想把自己撑着站起来,那喊声已经就在头顶,离他也不过几层楼的距离了,但是他已经没办法动作了。
楼梯的阴影出突然慢慢有黑雾出现,安图斯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
他从黑暗处缓步走来,目光深邃看着躺在楼梯上呼吸虚弱的季业,“我就不该让你有力气从床上下来!你要逃到哪里去?!”
季业仰着头,他想喊出声来求救,但是嗓子眼里堵着东西,他无奈的仰着头,想从楼梯的缝隙中看见那越来越靠近的来人是谁?
“怎么?还想来个人救你吗?别想了,不管来的是谁,我都会杀了他,然后让你吸食他的血,这样你就不敢再逃了!”安图斯俯下身子,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是却足以赶在那人到达之前将季业带走。
就在他的手碰到季业的手,突然一道灼热的光闪过,安图斯惨叫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掌血肉模糊,银色的十字架项链从季业的纤细的脖颈处掉落出来。
安图斯捧着自己的右手,愤怒的看向季业,就在他准备忍着被灼伤的痛苦再伸手带走季业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一声惊呼让安图斯瞬间隐入黑暗中。
“阿业!你怎么了?!”周南从上一层楼梯看见季业躺着,慌忙的奔下楼梯,一把抱起季业,焦急的问道。
“没……事。”季业一说话,嘴里源源不断的冒出鲜血,这让周南更是吓到了,他一把抱起季业,就要往上走。这时候才发现季业实在太轻了,就像薄薄的一层纸片。
周南心疼的紧紧抱住季业,尽可能快的向亮光的地方跑去。“阿业,你坚持住,我带你送你去医院。坚持住!不要说话……”尽管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但是他的手却出奇的稳。
季业的目光越过周南的肩,即使嘴里还有血液流出来,但是他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角落里那个常人看不见的角落。安图斯散发着寒气站在阴影中,他看着季业的眼神,那里面是满满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