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激情发问的朝臣;“……”

谁让眼前坐在龙椅上这位确实也姓祁,燕帝上位的手段也诚然不那么光明正大,因此说清君侧……倒也不是全不合理。

而在风口浪尖的两人一个昏睡不醒,另一个清醒着也跟不清醒没差。

魏澜差点掀了太医院,太医们岌岌可危,见了内务府的人恨不能绕着走,却不敢不尽心。只因在新皇面前,魏澜仍然是从龙之功,依旧是得脸的。

最后还是沈太医同院正商量着给开了药,往偏院看了看宁晚心,安抚地说:“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痊愈,姑娘这是心病,情绪大起大落,才一直醒不过来。”

魏澜皱着眉头,用棉布重新包了块冰,以手试了试温度,才敷在宁晚心额上。

“就没甚法子给她降降温?这么一直烧下去不是办法,醒来人也烧坏了。”

沈太医从容道:“我们能做的都是人事,剩下的,只能靠姑娘自己,谁也帮不了她。”

魏澜眯起眼睛看向沈太医,宁晚心一直清醒不过来,他人也一直熬着,上挑的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眸色中暗含警告。

沈太医却轻轻笑了下,“最不济也不过是变回姑娘先前的样子,懵懵懂懂,同从前一般,是她规避外界伤害的自我保护,与她而言,未尝不是好事。于大人而言,也算少一桩心事。”

魏澜转回头,静静地从宁晚心紧闭的双目,看到她几乎没有颜色的嘴唇。

她的唇形很漂亮,不像魏澜似的那般薄显得薄幸,唇珠一点点,天生朱色,不需要染口脂气色就很好。

魏澜当时并未解释,只是轻轻点了下她的唇。

他心里想好吧,就算她不坚强,醒来还是个小傻子也没关系,他也能养她一辈子。

宁晚心不知自己昏迷时这些杂事,没料到自己的话能在魏澜心火上添一把柴。

以至于她被魏澜掀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愕然地看着魏澜扔下她,自起身更衣洗漱,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第34章引诱“同她相比,凭你也配?”……

燕帝登基不过数月便遭宫变,原本后宫各宫殿的布置又要重新安排。

这宫城里流水的皇帝,铁打的总管。魏澜再次无可奈何地忙碌起来。

因着新皇的发妻皇后薛氏同燕帝的发妻一母同胞的缘故,皇帝并未难为后宫这些女眷。有子嗣赐一宅院随便给封个郡王打发出去,膝下无子嗣的就去给燕帝守陵或是祈福。

与燕帝简单将晨帝后妃陪葬处理的粗暴做法,新皇的手腕着实仁慈很多。

然而有满意的,自然也有对这种安排不满的。

魏澜听闻小内监的传话之后,玩味地挑起一边眉尾。

“你是说,燕帝的安嫔请杂家过去?”

“……是。”那小内监收了安岁禾的好处来传话,可真到了魏澜面前让他犀利的眼神一扫,只觉自己无所遁形,登时后悔接了这差事,只是拿人手短,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东西递过去。

“安嫔娘娘让奴才把这个交给您,她说您看了就明白了。”

魏澜接过那牛皮纸包得严实的小包,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朝那小内监道:“去回吧,内务府要检修常平宫瓦檐,请各院娘娘提前做好准备。”

那小内监如蒙大赦,忙应下去了。

咸福凑近一瞧,讶然道:“这不是……”

魏澜把那小包调理身子补气血的茶包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一甩手丢给咸福,不见分毫意外地点头道:“杂家交给她的。”

当日安岁禾失宠,请魏澜帮忙以恢复圣眷,魏澜过后只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让安岁禾在皇帝留宿海棠院的时候沏这种茶给陛下。

常平宫海棠院里,安岁禾着人上了两盏茶。

“魏大人。”

安岁禾身形比之前还要瘦很多,脸色苍白憔悴,几乎没有颜色,瞧着近来确实过得不太好。或者说自从小产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濒临崩溃,皇后的药到底是对她的身子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打击,她的气色一直未恢复过来。

“安嫔娘娘有话直说即可。”

魏澜于木椅上坐定,见茶水使海棠冰石纹杯盛着,却是别致。随手掀开茶盏的盖子,手上一顿,挑眉看向安岁禾。

安岁禾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放空在一处,自顾自地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本宫听说,新帝恢复了她的郡主之位。”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魏澜修长的手指托住茶杯重新放回案上,不着痕迹地眯起眼睛看了眼安岁禾,淡淡道:“是。”

“这样啊,”安岁禾微微垂头,一缕鬓发滑过她的侧脸,她好像笑了笑,说:“我从小就什么都跟她比,比用比穿,可她是嫡女我是庶出,总是什么也比不过,自讨没趣。”

安岁禾陷入回忆里,不再用“本宫”自称,“宁氏灭门之后,我原以为我是宫妃,她嫁了个太监,我终于能够压她一头了……谁知到头来,我也不过是先皇手中一枚棋子,倒是她最幸运,这般境地都能让她嫁了个对她上心事事纵容的人。”

照理说安岁禾本就是个美人,如今病怏怏的模样更显出一种病弱的美感来,燕帝就喜欢这一挂。

可魏澜神色始终冷恹,让她这般说也不见丝毫动容。

他看清楚安岁禾眼中楚楚可怜的神色下头那分算计,突然心头一跳,明白了她的目的。

安岁禾没留意到魏澜眼中那抹玩味,微微偏头哽咽了下,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颈项。

“世人皆道魏澜狠辣无情,然我心知非是。”

安岁禾柔声道:“大人曾经救我于水火,所以这一次,我斗胆再求一次大人,请大人助我。”

魏澜撩起单薄的眼皮,对上安岁禾的视线,“若是杂家不愿,娘娘该当如何?”

安岁禾也不恼她的无理,指着魏澜面前的茶盏轻笑道:“我知大人简在帝心,却是不知,如若陛下知晓您对先帝的算计,是否还能如此信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