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gu903();父亲找到自己说出此事的时候,苏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当然不愿意,从那日起,她开始绝食,拒绝与旁人交流,直到她的母亲跪在她的面前,泪流满面,求她为了整个苏家妥协。

入宫的那日也是个暖阳的天气,灵缘寺的桃花漫开。那时候皇帝正有个新宠,根本没把个商人之女放在眼里,转头便忘了。苏瑾手里攥着一枚桃花的花瓣,在装饰华美的宫殿里坐了一整夜。

第二日,服侍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说瑾妃疯了。

瑾妃疯了。

不少人传瑾妃是因着沈译不愿意侍寝才装疯,但是经年后入宫为内侍的魏澜知晓,她是真的害了癔症。

“沈译容貌肖母,阿澜模样生得也像祖母,叔侄俩很像。我犯病的时候总是认不清人,瞧着阿澜,就好像看见了沈译一样。”苏瑾伸手安抚地揉了揉宁晚心的头,“若是教你误会,同阿澜生了嫌隙,真是抱歉。”

宁晚心看着她温和的模样,心里卷起一阵不知如何形容的难过。她握住苏瑾揉自己头发的手,在掌心里紧紧地攥了一攥。

回偏院的路上,宁晚心紧紧扣着魏澜的手,两人沉默地走在石板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没有话问杂家?”魏澜率先打破了沉默。

宁晚心抬眸看向他。她明白魏澜在问什么,她一向玲珑心思,瑾太妃和魏澜又透露得足够多了,还有甚么猜不到的。

她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道:“……所以你是同情太妃娘娘,才对她那般耐心的吗?”

魏澜闻言,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杂家见过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一个一个同情,杂家早就累死了。”

他只是想到,如若自己像小叔父一般在那场冤案里死掉,连灰都没了,却留了个喜欢的人在这世上,饱受苦楚,那要怎么办?

“听闻岭南有一树木,其汁液剧毒,以见血封喉闻名。”魏澜没说出口的话,宁晚心却一时间福如心至,所以她道:“我做不到太妃娘娘那样,念一个故去的人十数年如一日,我做不到,受不了。”

“这辈子还没试过毒药呢,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躺在你身边试一试这见血封喉。只是……魏大人这么爱干净,怕是要跟我烂在一处,百年千年。”

魏澜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发觉鼻尖上一凉,怔了片刻。

宁晚心抬起头,伸手接下一小片洁白的小花,瞧着它融化在自己掌心里,惊喜道:“下雪了。”

京城的初雪悄然而至,晶莹的雪花飘扬而下。

二人已经行至偏院院门,听见里头小丫头小内监的笑闹声。宁晚心松开魏澜的手,提着裙子跑进去。

初雪落地即化,不多时地上已经潮湿,宁晚心沿着石阶踩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可方才还站在门边的魏澜,此时人不知去何处,竟然不见了身影。

宁晚心四下张望,突然头顶遮下一片阴影,身上一暖,一件夹棉的大氅披了上来,驱散了周身的凉意。

这一次她不必回头便知晓,笑得眉眼弯弯。

“谢谢,阿澜。”

第59章祭天暗色的血液融进细腻的雪地里,晕……

冬至那日十二月廿一,宜祭祀祈福。

“花车出来了,花车出来了!”

“车上那姑娘是哪家的?模样可真好!得给我家小子打听打听。”

“别瞎说,祭天大典上花车游街的人选都是达官显贵,这次是个姑娘家,说不准是公主呢……”

“咱们陛下尚未而立,哪儿来这么大的公主?”

宁晚心站在主街尽头的花车上,一袭盛装,一柄特制的长剑执在背后,做了一个起手式。

她到底没拗过陛下的意思:“祭天大典那日花车游街的人就定你了,到时候脸上油彩涂厚一点,谁也认不得你宁晚心。”

西侧贺元楼上一枚花球扔了下来,宛如一个信号一般,乐声起,车马行,宁晚心起剑,一个探海翻身踩上前车辕。

大街小巷被观礼凑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顿时爆发一阵震耳的喝彩。主角宁晚心却全没在意这些掌声,反而在电光火石朝贺元楼上投去一眼,二楼的雅间里,一美妇对上她的视线,勾唇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端妃叶氏。

原本丢花球开彩的人该是皇后才是,可薛氏此时尚在宫中抄经养心,这差事便落在了近来在皇帝跟前很得脸的端妃头上。

论姿色,端妃同皇后也不过平分秋色罢了,现下之所以瞧着隐隐压了皇后一头,说起来,还是魏澜的功劳。

瑾太妃的事情被捅到宁晚心跟前,魏澜干脆顺水推舟把自己的底细露给她看,二人交心之谈,薛汀兰的计策没有成功,可算计确是实打实的。

魏澜本就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他不会去动皇后,但他可以提点家世同样不卑的端妃。

端妃风头大盛,薛汀兰不可能不慌,人心一乱,有些事情免不了急躁出错。皇帝这段时日既要顾着秦王和其在朝中的手眼,还要准备祭天大典,这些就足够他焦头烂额,妻妾在这个时候凑在他面前争风吃醋,皇帝一气之下罚被告状的皇后在自己宫里抄佛经,告状的娴嫔也罚在自己宫里禁足。

反而是端妃牢记魏澜的提点,在自己宫里清净度日,捡了个大便宜。

宁晚心还记得凤仪宫设宴那会儿,自己被薛汀兰刁难,这位端妃为自己说了两句话。虽然她的出发点也许是找皇后的不痛快,但宁晚心还是记得这份人情。

她亦朝端妃露了个笑容来,脚下用力蹬在车篷上,在半空做了个难度很高的倒翻,不出意外又听见一阵喝彩和掌声。

宁晚心重新踩在花车上,落地的时候顺手挽了个剑花,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远方举行祭祀礼的院所,依稀能见属于皇帝的明黄色仪仗顶端。

她在心里想:魏澜就在那里。

只是这样想着,心里头就不免高兴起来。

掌膳姑姑说晚膳多添两道菜,犒劳累了一整日的郡主和大人。等她和魏澜回去,直接就能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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