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可不过几个呼吸的瞬息,黑衣人便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些人的武功压根不在他们之下,甚至该说,比他们还要厉害!几人对视一眼,已经起了撤离之心。

可来都来了,哪能那般容易就逃得了?

没一会儿,五名黑衣人便被人五花大绑起来。

沈听手里拿着火把,差人拉下他们的面罩,道:“卸了他们的下巴,别让他们服毒自尽,这些人还要留着给凌若梵做礼物。涂匕,你熬夜将人皮面具做好,天亮时安排人假装成他们,回去参议府。”

那名唤“涂匕”的阴柔男子柔柔地应了一声,蹲下身看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嘴,笑了笑,道:“牙缝里都没藏毒囊呢,想来是觉着能轻而易举地将咱们弄死。”

沈听闻言便冷笑一声,上前踩住黑衣人的手,用力一撵,只听“咔嚓”一声,数根指骨齐齐断裂。

“替你家主子杀人杀多了,是不是以为每个人都是蝼蚁,手起刀落就能轻松收割人命?”沈听将火把移到那黑衣人的脸庞,“放心,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话落,也不管黑衣人满脸震惊,站起身,环视一圈,道:“把人带下去,莫要吵到公子和夫人。”

待得后院恢复如常,沈听灭了火把,推门进了一楼大堂,对客栈掌柜道:“十七叔,人都处理好了。”

黄十七略略颔首,道:“你寅时还得回去营中保护褚将军,快去歇一会,小公子这有我守着。”

霍琰为人仗义,从前做游侠时,便有不少人追随他,黄十七就是其中之一。

客栈里的伙计跑堂全是过去弟兄们的子孙,潜藏在此处,也不过是为着有朝一日能为霍将军报仇雪恨。

沈听离去后,黄十七坐在一张黄花梨木摇椅上,对着满室的黑暗,缓缓道:“将军啊,小公子回来了,您再耐心等等,那些害过您的人,很快就会下去陪您了……”

……

发生在客栈里的这番大动静,姜黎自是不知晓的,昨夜哭到乏了,她窝在霍珏怀里便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天色大亮,抱着她睡了一晚的郎君早就不在屋子里。

云朱进来给她净脸,见她眼眶有些肿,便道:“夫人昨儿是不是没睡好?”

话才刚出口,她便又想到昨夜后院里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将夫人吵醒,夫人应当是睡得还算安稳的。

果然下一瞬,便见自家夫人摇了下头,道:“挺好的。”

那为何眼睛都肿了?

还神色有些恍惚,似是有点伤心。

云朱又望了姜黎一眼,细细回想了今晨公子出门时的神情,跟从前一般,都是冷冷淡淡的,想来昨夜二人应当是没闹矛盾。

云朱此时真真是无比想念桃朱,若是桃朱姐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能知晓夫人究竟是怎么了。

她自个儿吧,自小就没心没肺,粗枝大叶的,心思一点儿也不细腻。而素从又是个话少的,平日里最爱研究的就是各类暗器,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更是不可能。

正这般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很轻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便见霍珏推门而入。

云朱登时松了口气,公子一回来了,那夫人定然就不伤心了。

她家这位小夫人一贯来爱笑,就连云朱这粗枝大叶的也看出来了,夫人在公子回来时,会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甜。

云朱想得半点不错,霍珏才刚入内,姜黎便站了起来,笑着道:“霍珏,你去哪儿了?”

霍珏将手上几个油纸袋放在桌案上,上前接过云朱手上的梳篦,道:“给你买了几样青州的小吃食,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

昨夜这位小娘子哭得委实有些厉害,霍珏没辙,只好搜肠刮肚地同她说起孩提时的一些趣事,好止住她那些泪珠子。

一会说起他如何被外祖父骗着去军营里做小兵,又如何在夜深人静之时听那些士兵们说荤话。

一会又说他怎样馋外头的吃食,怎样同沈听与贺珏巧立名目偷偷跑出府去买吃的。

这些过往对霍珏来说,已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了。

他曾以为那些事早已被暗沉岁月磋磨得模糊不清,却不想,此时此刻再度想起,竟是连细枝末节都是历历在目。

仿佛那些无忧无虑的过往从不曾远去,而那个一心要继承外祖衣钵,做个大将军的少年霍珏,也从不曾消失。

姜黎虽说昨夜掉了不少眼泪,可霍珏说的话倒是一直记着。

此时听他说买了早食回来,下意识便道:“是你昨夜说的添末儿、油旋、鱼煎包?”

霍珏淡淡“嗯”了声。

姜黎登时便来了精气神,头发一梳好,便走过去撕开油纸,一股被热油煎过的葱香味儿迎面扑来。

姜黎咬了一口油旋,外皮酥脆,内瓤软香,当真是好吃极了。

她撕下一小块儿,喂进霍珏嘴里,道:“等你的差事办好了,我们就上街去,把你从前爱吃的东西痛痛快快吃个遍。”

霍珏习惯了姜黎的投喂,十分配合地张开嘴,尝着幼时熟悉的吃食,望着自家小娘子那双清澈的眼。

忽然觉着,青州依旧是那个青州。

二人用完早食,霍珏便带着姜黎去了青云观。

青云观是霍珏外祖母曾经修道的地方,在妻子去世后,霍琰便常常来这道观,霍珏小时候也常来。

道观的观主还是从前的殷道长,见到二人的身影,她也不意外,只笑着道:“今晨喜鹊于枝头啾鸣,贫道便知有贵客要来了。”

霍珏提唇一笑,拱手行了一礼,道:“多年未见,难为道长还记得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