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gu903();母女三人收拾停当上了马车,长公主带着阮茱坐了一辆,阮筝则带着丫鬟坐了另一辆车。车子驶出侯府上了京城宽阔的街道,沿着路两边林立的商铺碌碌前行,不过两三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镇国将军的府邸。

今日既是老太太做寿,府上自然极为热闹。陆家大门前来往车马极多,管家领着大批仆从守在门口,专门迎这些上门贺寿的贵人。

像阮筝这样的女眷陆家还特意安排了软轿,待她们下车后人人都有一顶小轿将她们抬进院内,都无需她们劳累。

而这一路阮筝也借机偷看了两眼陆家的宅院,在心里计算了一番从正门到后院宴厅的距离,不由暗暗咋舌。

想不到镇国将军家的府邸竟如此宽达,比起富平侯府还要大上不少。且听闻他家人丁兴旺,光是将军这一代兄弟姐妹便有数十人之多。这些人又各自生养了不少少爷小姐,如今的镇国将军家,俨然是京城有名的大户世家。

阮筝突然想起了今日阮茱的盛装打扮,心里不由冒出个念头。莫非二妹妹是瞧上了陆家的哪位公子,还是母亲有意为她跟陆家结一门亲事?

阮筝脑海里回忆着老太太跟她讲的陆家诸人,心知如今陆家最为贵重之人自然便是镇国将军陆奎,他乃将军府老封君的第三子,上头有两个从文的哥哥,底下还有一众弟弟妹妹。

只是两个哥哥官都做得不够大,于是陆奎便理所当然成了陆家的家主。而他底下的兄弟姐妹大多皆有出息,男子大为朝廷命官,女子也都嫁入高门,尤其是他的四弟,娶了当今圣上的二姐乐平公主,令陆家与皇家更多了一份姻亲的关系。

而陆奎自己既贵为镇国将军,娶的也是当朝阁老之女。而他与夫人育有三子,听说长子陆嘉元继承乃父之志,如今也是武艺超群的少年将军。

长公主不会是把主意打到了陆小将军头上了吧?

论家世陆阮两家也算相当,但论实权阮家就比陆家差了不少。长公主地位虽尊贵,但却无实权,富平侯也无意朝堂之争,从来都过得闲云野鹤。这桩婚事能不能成,如今还真不好说。

但这无需阮筝操心,她今日就是个陪客,只需见人露个笑脸乖乖坐着喝茶便是。

轿子在园内又行了快两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母女三人从轿中走出,面上都露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见她们落轿自有丫鬟过来相迎,很快就将几人带至的正厅之中。

长公主乃公主之尊,论位份在众多命妇中当属首位。是以听说她来了,连陆老夫人都起身相迎,想将她迎上首座。

长公主倒是难得地谦逊,只推说今日乃老夫人寿宴,说什么也不肯坐到上首,只挑了下首一个位子坐下,又将两个女儿叫到了跟前给陆老夫人行礼。

众人卖她的面子自然是对阮筝两姐妹夸赞有嘉,两姐妹说了番祝寿词后便将带来的礼物呈上。阮筝准备的都是些金银俗物,倒是阮茱送上的那幅画引起了陆老夫的注意。

“我早就听闻长公主府上的姑娘才情不俗,今日竟还特意为老生画了幅画,那便当真要开开眼了。”

说罢陆老夫人便让人打开了阮茱带来的那幅画。

说起来那就是一幅并蒂莲花图,论选材不算新鲜,但胜在画功精妙配色大胆,甫一展开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更叫人不解的是,这每一朵莲花都少了一枚花瓣,如此一来给满幅的图画又存了几处留白,倒显出几分雅致来。

陆老夫人一见便极为喜欢,将阮茱拉至自己跟前好好地赞了一番。一位坐在老夫人下首的夫人盯着那画看了片刻,突然便问阮茱:“不知二小姐为何每朵花都皆少一片花瓣,可是有什么高深的用意?”

长公主一听这话便抬头望去,见那人乃是镇国将军陆奎的夫人,立马便露出笑来。

陆夫人这是注意到了女儿的画,进而也注意到了女儿这个人。今日这个头开得不错,给陆家人留个好印象,将来说起亲事来便容易多了。

只是阮茱突然得陆夫人这般一问,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画不是她画的,少了一片花瓣之事她也没注意,这会儿猛地被人问起竟有些答不上来。

最后还是长公主出来替她解了围,说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巧思罢了,画这画时正巧家中园内的荷花池开了几朵花,有一朵被鸟叼去了一片花瓣。

“她怕是看到了,便这般画了。”

陆夫人未置可否,面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意,心中却浮起了往昔的几分记忆。

她儿时有一最亲密的玩伴江莹,那会儿她便最爱这般画莲花。她总是追着问缘由,有一日明艳的少女便颇为老成地告诉她:“人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我如今过得这般好,只怕有一日会遭点什么。少一片花瓣便没那么完美,说不定是更好的事儿。”

当时的陆夫人哪里懂这些东西,只觉得这闺蜜着实多虑。可她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江莹所说的话竟会成真,如今她人在何处又是生是死呢?

陆夫人神情一黯,显出几分惆怅来。

说起来当年她怀嘉儿时还曾与莹儿说好,若来日两人得了一子一女,便要令他们结为夫妻。如今这事儿只怕是不成了。

陆老夫人未曾注意到儿媳的神情,依旧在同长公主说着什么。阮茱则已坐到了姐姐身边,因得了一番夸赞此刻素白的小脸上少见得露出一丝红晕来。

阮筝见她走过自己身边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不由暗暗发笑。

宴厅内正热闹地说笑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突然走了进来,冲着陆老夫人和陆夫人行了一礼,随即朗声道:“老夫人,前头老爷着人来禀,说慎亲王与恭亲王皆来了府上,要为老夫人贺寿。”

此言一出像是在厅内投了一枚响炮,瞬间诸人皆鸦雀无声。

慎亲王,那不就是摄政王封瀛吗?所有人都吓得赶紧起身,一时间竟都有些手忙脚乱。

阮筝也跟着站起身来,却在抬头的刹那注意到妹妹脸上的红晕更甚了。

这是何故,难不成妹妹竟是看中了某位王爷?

风波堂内陆嘉元让人给两位王爷上了茶,待人下去后主动上前给两人行了个抱拳礼,看得恭亲王乐不可吱。

“皇兄你看他这做派,十成十地装腔作势,这屋里就咱们三人,他还来这一套虚的。”

封瀛随意地往椅子里一靠,悠闲地喝着手中那杯茶,目光在陆嘉元身上淡淡一扫便敛了下去,随即慢悠悠地拿茶盖撇着杯中的浮沫,理都不理那人。

恭亲王虽没他这般无情,可也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搞得陆嘉元不上不下,一脸尴尬地望向封瀛,眼见他当真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于是气鼓鼓地收回手直起腰,抱怨道:“子越你待我未免也太狠了点,我这才从西北苦寒之地赶回来,你连句谢都没有。我是为了谁才去那儿吹冷风吃黄沙的?”

封瀛依旧不看他,抿口茶道:“为了社稷。”

陆嘉元叫他怼得无话可说,气了片刻自己先笑了:“好你个封子越,当真是翻脸无情。”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半点不悦也无,最后还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而跟恭亲王抱怨起了西北之行的种种不易。

“路难行饭难吃,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当真是要闷死我。”

恭亲王颇为同情地点头:“是啊,听说你一走一个月,明月楼里的春兰秋竹两位姑娘对你思念得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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