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舍不得打儿子,拿手抽了几下,天寒地冻的,手都麻了,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拎得清,左看右看,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指着白海,“我问你,你是不是放高利贷?是不是挣驴打滚的利息?”
白海站着不说话。
张氏这心一下子就凉透了,她巴不得儿子一蹦三尺高骂她神经病也成,最起码可以证明他没干这坏良心的事情。可他不说话,沉默了。沉默就是默认,他现在干的挣钱的营生,真的就是放高利贷了。
她心寒了,抓着树枝的手都在发抖,她不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是个读书人啊,知道爹娘吃过驴打滚的亏,怎么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白海眉头紧蹙着,嘴唇咬的死死的,腊月的寒风像是刀子一般刮在脸上,他的脸色煞白,还是站着不说话。
“你说话,说话!”张氏发了狠的拿着树枝开始抽打他,“娘是怎么和你说的?啊!你爹当初为了给你瞧病,就是借了驴打滚,利滚利,差点就家破人亡了!是咱们村出钱出力最后帮着解决了,要不是他们,咱一家早就被拉去卖了当奴隶!这些你都忘了,是不是?干什么不好,你非要干这个!我打死你,打死你!”
张氏太生气了,毫无章法的胡乱抽着,有一下没收住打在了白海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一道红印子,上面还渗出了血迹。
张氏又是气又是心疼,一把丢掉树枝,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海没想到张氏会这么生气,他心里也难受的很,蹲下身子来,“娘,你别生气了。是儿子错了,不该做这个生意的。”
“我的儿呀,你真是糊涂呀!”张氏拍打着他的肩膀,“这是害人的生意,不能干,要断子绝孙的!现在村里人都闹到了家里头,家宅不宁,你看看,你做的这都叫什么事呀!”
白海一听这话,不由得皱眉,道:“他们闹到家里去了?谁,杨耀吗?”
“就是杨耀,还有杨达他爹杨达,村里人现在都晓得你在镇子上放高利贷,还指不定怎么戳着咱们家脊梁骨骂呢!我和你爹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和杨家比,好不容易咱家现在占了上风,你看看你干得事情,村里人谁还能看得起我们?啊,我们这脸皮还要不要了?”
“这个杨耀,怎么什么事情他都要插手!”白海有些愤愤不平,在他心里其实是恨杨耀的,要不是他不答应把麻辣烫的方子给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去做放高利贷的事情。本来这件事还瞒得住,只怪丈母娘掉在了钱眼里,把钱放给了杨达,还让人来收账,这下子瞒都瞒不住了。
“儿子,你听娘说,这挣钱的生意多的是,咱不干这缺德的事情,啊!回去给你爹认个错,明儿个就把这生意给停了,咱做个正经生意。你老丈人那铺面位置好,随便做个啥生意都能火,不行的话,你就去找杨耀商量商量,不卖方子也成,只要让你也卖麻辣烫,能挣钱就行了。我和你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给你帮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