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2)

钱若清一愣,下意识紧跟着踏出一步,朝外看去。

“哎哎,钱叔钱叔,是我一个人来的,我爹没来,你千万不要生气。”

安望星先一步抢先开口,脑袋和手都各自飞快摇了起来,展开手拦在他面前。

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和不打自招。

院中,钱清染噗呲一声笑起来,对着钱得安笑说着:“一只暴躁的大老虎是怎么生出一只芝麻胆的小白兔的。”

钱得安拍了拍她脑袋,无奈说道:“不敬长辈,找打是不是。”

“要见便见,使唤孩子当挡箭牌做什么。”钱若清冷笑一声,反手又把安望星温柔送进屋内,“去和如山他们玩吧。”

安望星一步三回头地入了内。

“怎么回事!开心一点!”钱柔柔大力拍向他后背,大大咧咧地说着。

“我爹非要来的,我怕他和钱叔起冲突这才跟来的。”安望星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背,小声说道。

“今日下朝,爹发了好大一个脾气,马车到了戴府门口停了半炷香又走了,在路上走了好久,这才来这里的。”

他一双眼睛极大,水润乌黑,当真如钱柔柔说的一般,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是不是因为……”他嘴巴微微一动,发出一声低喃,“宁王啊。”

罗松文因为涉及宁王一事被抓,如今可是京城最热闹的事情。

“大/炮今天哑火了?”门口,传来钱若清的讥讽声,“堵我门口,想要让我看看你的威风是不是。”

“无事不登三宝殿,安大/炮这一脸哀怨给谁看。”

钱若清身形高挑清瘦,面容白皙斯文,平日里总是温温和和的,看上去极好说话,而他对面的安悯冉则是身形高大粗壮,面容紫红粗犷,一开口就是大嗓门,隔着三间院子都能听到他的余音。

可眼下这情形却是钱若清撸起袖子,安明然缩起脖子,完完全全颠了个倒。

“完了,爹好生气,快跑。”钱清染一手拉着一个,飞快地跑了。

“让我进去,我有话和你说。”安悯冉见小辈都走了,这才抿了抿唇,粗声粗气地说着。

“有什么这里说就算了。”钱若清纹丝不动地堵在门口。

安悯冉咬牙,上前一步,踩上台阶:“院长进了东厂,杨宝定会下死手,你就不着急。”

钱若清冷眼看他。

安悯冉呼吸加重,喷在他脸上,脸上露出挣扎之色,紫红的面容因为扭曲而狰狞。

“我,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他是我恩师不假,可,可做做下了这么大的错事,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当年之事,你不知晓,戴和平还能写信求饶,你却是要装不知。”请若清讥笑着,“你们三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你要跳出来说不知情。”

“好大的笑话。”

安悯冉沙包大的拳头握紧,发出咯吱声响,整个人阴沉又暴躁,好似下一口气就要拎着拳头打人。

——“不会打起来吧。”

——“要冲出去吗?”

屋内门窗下齐刷刷探出三个脑袋。

“闭嘴。”钱得安冷淡呵斥道。

“哦。”钱清染和安望星讪讪应下。

“我,我真不知,我若是知道……”安悯冉咬牙切齿地说着,眼底露出愤怒之色,可随后看到钱若清冷淡的视线,怔怔地看着他,脸上露出失望错愕之色。

“你,你不信我。”

钱若清看着他,不说话。

明笙是一个白眼狼,他爹尽心竭力培养他,却被他害的丢官弃爵,含恨而终,害的小妹痛苦一生,舟舟半生磨难,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戴和平是个表里不一的软耳朵,一心跟着他的恩师湖作为非,一个醉心权利的伪君子。

可安悯冉不一样。

他性格暴躁爱怒,脾气执拗刚正,行事粗鲁直接,却,不是为非作歹的性格。他们是同窗,是好友,只是到最后分道扬镳罢了。

“我没有。”安悯冉一拳砸在大门上,大门发出咯吱一声吱呀一声巨响。

——“门,我家的门!”

——“我修我修,我等会就去修。”

——“闭嘴。”

——“哦。”

“我若是做下这等狼心狗肺的事情,我便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尸体无人……”

安悯冉大声发着毒誓,目光紧紧盯着钱若清,神色悲愤难堪。

钱若清笑容一窒,随后呲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人都死了,我管他身后如何。”

他侧身,讥笑道:“记得把我的门修好。”

安悯冉一愣。